陆海蓉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冷傲琛警告的眼神,总算是把揭发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冷傲琛像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地吃干净了食物,这是冷晋松用棍棒给他养成的规矩,在军营里终于派上用处。
他自负地想,叶羽晨的状,还轮不到不相关的人来告。
欺负她,必须亲力亲为。
午休时间,累得全身散架的叶羽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是,军队生活,就像和她有仇一样,监察来了。
部队里的监察,制服特别漂亮挺括,白衣白盔,大多都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可是,士兵们却都不太喜欢他们。
谁让他们是专门揪大家小辫子的特殊存在?
小到内务,大到纪律,凡是被他们抓到问题,那就麻烦了。
雪白的手套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叶羽晨心里发毛。
“这样的地板,你自己说,合格吗?”男监察伸出带着黑印子的白手套,问叶羽晨。
天地良心,她光是拖个地板就拖了三回,冰冷的水龙头下,洗了无数回拖把。
可是不管她换几个方向推,就是做不到地上没毛毛头,没有水渍。
“我真的尽力了。”她低声说。
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做过家务,在家拖地板的活是哥哥叶宸骁包的,在慈济医馆是师兄弟们包的,她真没拿过几次拖把。
“问题不仅仅是地板,你过来,看看休息区的茶杯。”女监察面无表情。
叶羽晨看看那一排统一的茶杯,一个个和监察的表情一样,毫无差别,杯子也排成一条直线,“不是挺好吗?杯子我洗了。”
“好什么好?”女监察摇头,对江彬说,“这是你的兵啊?好好教育。”
他们低头在本子上记了半天,还不停摇头。
叶羽晨顺风顺水的二十一年,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简宁小声问江彬,“班长,杯子还能有什么问题?”
她的心里也慌得不行,以前在家里,谁干过这些活呀?
江彬摇头,“你当这是你家客厅啊?在部队,这些杯子、盖子和把手,都要按照统一方向摆放。你们昨天进来是什么样子,以后就是什么样子,不能有一个乱套。”
我去,这是强迫症!
叶羽晨好不容易忍住没顶嘴,这不是折腾人吗?
谁还记得那些杯子昨天是怎么摆放的?
简宁是学美术的,她对环境观察能力一流,马上按照记忆帮叶羽晨摆好。
原来那些杯子竟然能摆得像一排整齐的士兵。
“叶羽晨,晚上继续学习整理内务,地板拖不干净不许睡觉,谁都不许帮忙。”
……
入夜后,自来水更冷了,叶羽晨疲惫不堪,却洗不干净那把棉拖把。
双手冻得红通通的,生疼。
她真的尽力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了下来。
挫败感涌来,心里酸涩得难受,从没有想过,她没有输在训练上,却被这样打击。
她开始委屈,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她当初的热血,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难忘初衷?
她想家了,她对军营产生了难掩的失望和抗拒。
她的性格果然不适合这里。
走廊的灯光下,一双颀长的大长腿,站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