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肖晖忽然顿了一下,低声说道:“崔大哥,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记起这里的东西,因为我把魂丢了,这个老师曾经和我们说起过,所以你没必要瞒着我,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因为在我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就感觉这里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想听听崔大哥的想法。”
“恩……这个……”肖晖的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且不说她问的那些问题风马牛不相及,关键是我也不是既不是神婆,更不是那些懂得道术的方士,如果问个风水格局,我还能滔滔不绝的说几句,但我转头看着肖晖一脸真诚和坚决的样子,知道这个问题还必须的有个说法才行。
“还是我来说吧,这方面崔大哥未必有我知道的多。”古弈突然开口说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总算让我免去了尴尬。
这话听来,古弈似有点吹捧的样子,但她的脸上却显得波澜不惊的,衣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突然想起来了,古弈手里有本《星斗经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足为奇,之所以她一直深藏不露,可能是不喜欢出风头,把脸上贴近的事全让给我了。
只听古弈开口说道:“之所以你感觉对这里熟悉,那是因为你的魂还没有回归本体,当然这不是你的本意,这里有你舍不得离开的东西。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也叫幽魂,地魂也叫守尸魂,对人最重要的命魂叫真魂,道教有言,天地之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其身,可以这样理解,人的天魂、地魂和本体总是若即若离的,很少守身,但也不远离,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天魂和地魂有一魂一直守在外面,而不愿意回来,所以说你会对这里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至于死纯粹是无稽之谈,倒是现在还可以利用你和灵魂的微妙联系,凭感觉找到那口棺椁。”
我静静的注视古弈那张薄薄的嘴唇,直到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今天真是受教了,仿佛对古弈凭生出一种仰望的念头。
“谢谢古弈姐,我知道了。”肖晖冲我扮了鬼个脸,又吐了吐香舌,才自言自语道:“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会是谁呢?先不想了,也许一会就知道了,我才懒得自杀脑细胞呢,哼!”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我弯着腰,像个仆人一样看向肖晖说道。
“就这吧。”肖晖伸手指了指正北方。
“出发,希望这次不会扑空了。”我说道。
“你们不管嘴哥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古弈突然给我提了个醒。
“应该不会的,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福,大嘴那厮即使鬼见了都的绕着走,上次他还对那些尸体收身呢。”我很轻松写意的笑着说道。
“凡是就怕万一呢,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啊,兄弟可是你的。”
“那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吧,大嘴怕鬼,应该不会离我们太远的。”
虽然我对大嘴的行为有点不屑,但也正如古弈说的,兄弟是我自己的,不管他怎么样,总之,他是我的兄弟,没有其他理由。
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但还没大嘴的动静,我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正欲起身打算寻找之时,忽见正北方位处,有团亮光闪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叫声。
“鬼呀,有鬼呀,老崔快点过来救命呀……”
“跟上!”我第一个先冲了过去。
我第一个冲到大嘴身边,他手中的手电早已经摔的不见了影子,接着古弈拉着肖晖娇*喘吁吁的同时赶到。
“活该!看你那副德行,那还像个糙老爷们。”我骂道。
大嘴正浑身发抖的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肉墩墩的屁股翘的很高,我连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三下,才见大嘴小心的转着脖颈左右看了一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老崔,我他妈再也不敢独自行动了,现在也不怕几位妹妹笑话,我平时最怕的就是鬼,刚才被那个糟老头担心吓死,估计吓死不少细胞的。”大嘴惊魂未定的说道,站起身后马上绕在了我的身后。
“鬼呢?刚才老子还在亏你呢,亏你鬼见愁,什么糟老头,你不会是被吓蒙了吧?”我扭过头瞪了大嘴一眼,当然现在哪有客气话给他准你。
“在哪,棺材前面跪着呢。”大嘴从我肩头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前面,马上又缩了回去。
“鬼才信你呢。”
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走了十几步后我停了下来,赶忙使手电向前照了过去,瞬间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好似被胖揍了一顿,太阳穴有点胀胀的。
那两个跪着的背影绝对是鬼,真真的见鬼了。
我潜意识里想保护自己,想往后退几步,但腿被一种东西牢牢的栓住了,一步都抬不起来。
“老师!雨荷!”
我眼睁睁的看着肖晖扑了过去,伸手推了一下其中一个背影,那个黑影被一推之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流动了起来,一股股奇臭的味道不可拒绝的扑鼻而来。
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地上只剩一身蓝色的衣服,衣服下盖着一滩黑乎乎的液体了。
“啊,不……这不可呢,雨荷!”肖晖一惊之后,踉踉仓仓的向我跑了来,人还未到,一双冰凉的手已经抱住了我的脖颈,嘴里呜呜的嚎叫着,但没有眼泪。
“都到我身后来。”我喊了一声,又伸手将木偶般的古弈拉到了身旁。
“哥,地上还有个人,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古弈惊潺潺的问道。
“是人,而且就是薛教授和落雨荷,这便是肖晖留恋这里的原因了。”我说道。
我也是从衣服上辨认出他们二人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只有鬼知道了,看来他们死去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死因很蹊跷,甚至可以说只有的死法太诡秘了,为什么要跪在棺材前面呢?
既然解不开这个谜,只能先放下了,现在的关键,我需要过去看看薛教授,是死是活,他是我们曾经的队友,跟着我进来的,对活人我要有个交代,对死人同样的有个说法。
“我过去,你们原地等我。”我说道。
“我也过去,我想看看老师,哪怕最后一眼。”肖晖哭着说道,似在央求我一般。
“哥,我……我也想过去看看,这样咱们我们人多好壮胆。”古弈拉着肖晖的手,虽然脸色白的像张纸,但眼神中带出了一丝的渴望和好奇。
“那我呢?”大嘴光杆司令一条,僵立在原地哭上着,进退两难的眼神在我们三人中寻找着答案。
“你随便,这种事全是自愿,没有人用枪指着你的脑瓜逼你。”
“好吧,也算我一个。”大嘴很不情愿的说道,犹豫不绝的迈出了三五步。
四人绕开那滩黑乎乎的液体,从那口黑色的冰棺一侧向薛教授靠了过来,薛教授耷拉着头看不到脸,刷白的双手压在膝盖上,还是那身衣服,只是上面覆盖了土尘,很标准的跪姿,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我第一个走在前面,为了能让肖晖多看几眼,没敢动薛教授的身体,同时将现在的位置让了出来。
“肖晖,节哀顺变,给老师磕个头吧,父母养育老师再造,不论那一个都比天大,也算送他最后一程了,况且他能一直立着不到,冥冥之中应该是在等你。”
我想长辈一样搂着肖晖瘦弱的肩头,低声说道。
尽管以前对薛教授有点成见,但死者为大,过去的所以事情,现在一笔勾销,甚至看着薛教授低垂的脑袋,我微微有点动容,这和见过多少死人没有关系,是我内心自发出来的。
“老师,肖晖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安好,路上多关心一下雨荷,我这里有崔大哥和于大哥的照顾,还有古弈姐姐一路的陪伴,我会平安而归的。”
肖晖声音沙哑的说道,同时一跪到地一磕到底。
嘭,嘭,嘭!三个响头。
就在肖晖第三头嗑完,刚要抬起头时,薛教授忽然倒了下去,单薄的身影此刻缺如山岳崩塌一般,轰然倒下。
就在薛教授即将倒在地上的瞬间,我快速的扑过去,从他已经变黑的手里抢过一张牛皮纸模样的东西,折的四四方方的,棱角早已磨平。
“谢谢了,薛教授,您老一路顺风吧,虚幻城我会到达,帮您达成最后的心愿,不送。”死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当初也是和薛教授这么说的。
“薛教授,您看您要走了,是不是咱们以前的恩怨能了结了,我会帮着老崔帮您实现心愿的,以后肖晖的事就是我大嘴的事,您就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吧,记得不要回来找我啊。”
薛教授倒下之后,马上和落雨荷一样,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我们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直到液体完全扩散开采向后退去。
“崔大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肖晖抹去泪水,收拾了一下心情,柔声说道。
“什么故事?长吗?可以提前说个大概吗?”我对古弈说道,因为黑色冰棺就在身旁,所以我的心也早不在薛教授身上了,至于肖晖要将的故事,和冰棺没有关联,我现在真没心情听下去。
肖晖伸出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那张牛皮纸,说道:“和这个有关,和虚幻城有关,崔大哥愿意听吗?”
废话,我当然愿意了,虚幻城也是我必去的地方,倒不是专程为了完成薛教授的心愿,是为了古弈。
“说吧,肖晖。”我抬头看了肖晖一眼,说道。
肖晖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道:“首先,我代表老师向您道个歉,因为那时候咱们还不熟悉,纯属队友关系,老师他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没事,既然我说一笔勾销,哪怕是不共戴天之仇也我也会原谅的,你继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