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倱脸上,连一丝一毫的疑惑都没有,他特别自然地,做出了三分困倦的样子,看着愚老。
“安东大夫?你不是在睡午觉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愚老的声音从他身后穿了过来,安倱转过头,就看到了那张,他以为这辈子都不需要再面对的脸。
“我睡醒了,出来走走,怎么了。”
安倱脸上,连一丝一毫的疑惑都没有,他特别自然地,做出了三分困倦的样子,看着愚老。
“哦,它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了,没事别随便溜达,赶紧跟我回去。”
愚老左顾右盼地打量了一圈,拉着安倱,快步往回走着。
“啊,他们都不休息的吗?”
安倱也不知道愚老在说什么,模棱两可地问道。
——根据邦妮和羽斯的描述,他当初在格里斯,呆了至少三四年的时间。但是他本人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对于自己梦境中出现的奇怪景象,安倱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之前几次,他进到有关格里斯的记忆,都是被动的,自己的也是也不清醒,就好像重新经历了一次当初的一切一样。
但是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安倱还记得之前在华元村和一家客栈的一切,他还着急地,想要回去,提醒羽斯,他们之前找的那个放火的人,已经近在眼前了。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除了能保有这些记忆,安倱还是和之前一样,既不能选择什么时候过来,也不能选择什么时候离开。
“他们确实是好像不用休息,一次来的比一次快了。”
愚老拿出烟斗点上,看了一眼远处灰突突的天空。
“上次你给我的药,还有吗?我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说着话,愚老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几乎扑面而来了。
“我需要准备一下,有几味药不多了。”
安倱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尽量不牵涉太多的信息。
“你不用瞒我,是几味药不多了,还是就剩几味药了,我心里有数,格里斯,快要撑不住了。”
愚老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样。
“我们都快要撑不住了,食物、淡水、药物……所有的东西都在消耗着。如果把仅存的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到一起分配,其实还能多撑一阵子,但是……”
“没有人会松口的。”
安倱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安倱已经能对这里的情况大致做一些推断了。
首先,之前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进入格里斯监狱之后的情况。
那个时候,监狱里已经有了很多的丧尸。
其次,愚老身上,本来就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再加上那个已经腐烂的伤口,他多半也遭受了丧尸的袭击。
而缺水断粮没有药物,几乎是所有丧尸片的基本套路。
“它们……现在长到多少了?”
安倱哆嗦着问了一句,为了符合他小医生的人设,专门做出了一个吓到的表情。
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也是这种状态下,还活着的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之一。
比如伦敦的,“今天天气真糟糕啊,怎么又下雨了”或者国内的“吃了没”。
——像邦妮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早上都问早上好。
他们问的第一句话是,“你代码过了吗?”
安倱这一句话,让愚老头顶的乌云更加浓厚了。
“不知道,不过,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如果药材也没了,我们就完了。”
安倱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疑惑没有丝毫减少。
由于安倱认为此刻他是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所以根据后来的情况,他知道自己没有变成丧尸,身上也没有太严重的伤口。
所以,他为什么在格里斯毫发无损呢?
还有,后来,愚老、帕戴斯他们这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呢?
“安东大夫?你听到了吗?”愚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啊?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
安倱这确实是愣神了,都没听到刚才愚老的话。
“没什么,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总还是有路能跑出去,或者活下去的。”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太多烟草的味道。
食物都已经不够了,烟草是更不可能还有的,只不过他的习惯实在是改不了,所以只能用稻草代替了。
“不过,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记得,先把我杀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那种样子。”
愚老反手,就是一朵青紫色的火球,甩了出去。
——就在火球的落点上,有一只小小的丧尸,正抱着一个小小的洋娃娃。
那娃娃和她长得其实还有三分相似,都少了左臂和一半的脑子。
安琥:“!!!”
愚老居然也是巫师?
这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在亚特兰蒂斯,没有任何一个政权,能彻底摆脱神权的控制。
但是安倱惊讶的事情在于,作为一个巫师,愚老居然也能被丧尸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