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还在不断地挣扎着。
“亨特!”
琴愤怒地喊道,抄起古琴推开了门,照着亨特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亨特来之前就已经中了尸毒,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尸毒已经深深浸透到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只差一点,博伊就能把门关严了。
然而也正是这一点点的距离,琴得到了最有效的保护。
亨特死掉之后,琴有些发蒙。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左右看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关、关门?”
琴摇摇晃晃走到了门边,把亨特和博伊的尸体搬了进来,抬手栓上了门。
“亲、亲爱的?你……你醒醒,你起来看看我啊!”
她跪倒地上,这会眼泪已经糊了自己满身,却一点嚎啕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就好像这会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当时当地,只剩下一股难以言说的背上充斥着她的整个灵魂。
邦妮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微微地发抖。
明明是见惯了胜利死别的人,再看到被撕成粉末的美好,却还是觉得浑身揪着疼。
“她……他们?”
邦妮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手足无措地对着安倱说道。
“我们不能每一次都碰上这样的事情吧?”
安倱其实也很无奈,但是他已经不太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感情用事了。
困在格里斯的有两个人,当其中一个被感性蒙蔽双眼的时候,另一个就只能死守理性的底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概率也是太低了吧?”
安倱抬手,情亲干扰了然自己的眼角,却突然发现,自己在相当长的时间当中,都保持着灵体的状态,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擦。
邦妮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想抓住什么,最后却只抓住了一片空。
她转动着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把手落在了肚子上。
博伊的手指已经微微开始颤动了,琴本来就全神贯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下子当场就兴奋了起来。
她手脚并用爬到了博伊的身旁,捧起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亲爱的,其实你根本没死,是不是?其实你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
博伊的尸体这会已经凉透了,维持他手部动作的,就只有刚才亨特送进去的尸毒了。
但是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只是静静抱着他。
远处的灯火亮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紧接着是猎狗们疯狂的叫声,还有女人们的尖叫和男人们的嘶吼。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兵戈相向的声音,和骨骼破碎的动静。
然而不管外面的情形如何,琴都像是一座雕塑一样,静静坐在原地。
屋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嘈杂的人声不断刺激着琴的耳膜,她却还是听不到。
邦妮轻轻跪坐在了琴的身边,抱着她的肩膀,想稍微安慰她一下。
然而事已至此,她做什么也是没办法挽回的了。
更何况,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邦妮的手穿过了琴的幻影,最后落在了一片虚无当中,安倱往前走了一步,想把她拉起来。
而既阻碍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最大的一声尖叫。
“救救我的孩子啊!——”
这声音之尖利让邦妮和安倱的耳膜都要被穿透了,琴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她缓缓撑着双手,从地上坐了起来。
“乖,等我回来。”
她扯断了一根琴弦,缠在了博伊的颈上,指尖轻轻勾动,博伊的头颅就慢啊慢你落在了地上。
血流从光滑的切口喷了出来,落在了琴的身上。
琴低下头,把唇落在了博伊颈部的切口,一口口,吮干了他已经凉了的血。
“相信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抬起头,艳丽得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
她收起断了弦的古琴,推开了门,几个起落之间,就来到了桥塞特的身边。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基本上都不是善茬。
桥塞特虽然已经哟了几个月的身孕,却并不影响她手刃各类丧尸。
琴赶到的时候,桥塞特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层的人头。
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一副神挡杀神的架势。
“谁?!”
琴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中,琴就抄起了长刀,横在了身前。
“我!琴!你十二岁第一次来癸水的床单还是我帮你洗的!”
桥塞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长刀,看着来人。
“你受伤了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道,又同时摇了摇头。
“外面是什么情况?岗哨已经被攻破了吗?”桥塞特看着琴,开口道。
“我不清楚,但是现在这里应该是没办法继续待了,先把你带到后山去。”
琴反手把古琴横在了身前,拉着桥塞特朝着前门走去。
“从后面走,近一点。”
桥塞特反手拉开了床板,一条地道慢慢露了出来。
“不行,你先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桥塞特还来不及阻止,琴就已经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了桥塞特的面前,拉着她朝着后山走去了。
在梦境当中,这个过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的,但是看着两个人身上多出来的血迹,和一路上的人头,现实中这一段绝对用了不短的时间。
“我有一个想法。”
邦妮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
“刚巧,我也有一个想法。”安倱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先说。”
“我怎么觉得,整个亚特兰蒂斯,不光是之前华元村的那个部分,怎么好像整个都是一个巨大的——”
“养尸地!”
邦妮在心里跟着他一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