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长着一株十分健康的茶树。
桥塞特静静坐着,没有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话。
“谢谢你了,但是不用骗我了,我……实在是……不能在……”
她说着话,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不不不,你都能看出安倱是灵体,不是吗?你仔细感受一下……深呼吸!”
邦妮赶忙摆手,既然唐尼城里有过长老会,琴和桥塞特就绝对不是简单的执政官和将领了。
她们一定是作为巫师被培养的,但是最后为什么没有成功,原因就极为复杂了。
“我……我不行的……”
桥塞特看着邦妮,连连摆手。
“如果我那个时候,也能像琴一样,随手招来火焰的话,就不会、就不会有……”
她说着话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空洞了,瞳孔也开始慢慢扩散,几乎要当场昏厥了。
“你仔细听我的话,深呼吸。”
安倱盯紧了桥塞特的眼睛,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一段记忆被封印了?”
安倱的声线慢慢降低了,又恢复了之前他教科书般的做派。
而且,似乎有了匕首的加成,安倱这么弄起来,更为行云流水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我不行,我不行……”
桥塞特猛地占了起来,桌子上的东西都翻了一地。
她来不及收拾那些茶水什么的了,热水泼在手上也没有反应,只是站在地上大喊大叫。
“你听我说!听着我的声音!”
安倱的声音突然被拔高了,狠狠地咆哮着,却一下子对上了桥塞特的节奏。
桥塞特似乎被镇住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安倱。
“你深呼吸,好吗?”
桥塞特跟着安倱的节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
“现在,你告诉我,乔去哪了?”
安倱的声音慢慢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比他平时说话的声线更低,更沙哑,带着一股子诱惑的调子。
邦妮在旁边都打了个冷颤,没有说话,默默躲在了一旁,不断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乱安倱的节奏,要不然两个人都要出事。
“我把他杀了。”
桥塞特再次开始颤抖,阉了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的眼睛已经不聚焦了,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毫无反应。
“我、把他、杀了!”
她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双手疯狂捶打着地面。
“那,怎么杀的?告诉我,好吗?”
安倱绕过了桌子,逼近了桥塞特。
“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他杀死的。”
他贴着桥塞特的耳朵,慢慢开口道。
似乎是因为没有了身体的舒服,安倱在说话的时候,几乎能直接沟通桥塞特的灵魂。
她身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又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我……”
桥塞特的目光一点点收缩,慢慢盯住了墙上挂着的一个动物脑袋。
“我把他……”
“杀了。”
“对,我知道,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你杀了他,然后呢?”
安倱之前已经把桥塞特逼到了一个角落,这会只差临门一脚了,他却放松了下来。
声音变得平稳,人也没那么有进攻性了。
一味地逼迫,只能引起更大的反抗,安倱深知这个道理。
“我把他杀了,烧成了灰,吃了下去。”
桥塞特终于恢复了神智,反手一团火砸了出去,紧接着整个房子都开始了燃烧。
邦妮甩手用冰封住了那些火焰,把桥塞特也冻在了地上。
安倱离开了桥塞特,找邦妮拿了一支笛子,开始慢慢吹奏了起来。
《安魂调》。
这首歌陪着安倱走过了很多时刻,现在再吹起来,屋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派感慨。
一曲毕,相顾无言。
良久,桥塞特身边的火焰终于熄灭了,冰也慢慢融化了。
她站起来,用一个更为盛大的礼节回应了邦妮两个人。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是谁了。”
桥塞特推开门,走了出去。
邦妮和安倱还有一些疑惑,赶忙跟了上去。
“不是,她这是怎么了?”邦妮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就是想帮她解开心里的结,谁知道她清醒过来之后是这个状态啊。”
安倱回到了匕首里,回应道。
桥塞特出门的时候,还是刚刚的模样,整个人都好像一个凶悍的将领。
不过随着她一步步往前走着,她的头发也慢慢生长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慢慢变得繁复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安倱还没见过这架势,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加冕。”
邦妮的诧异完全不必安倱少多少,但是她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的。
“格里斯的巫师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纯粹的自然系,每一代新的长老靠着自己的开悟和自然的选择诞生,如果一直没有的话,这一脉就彻底沉寂下去,直到新的长老诞生。”
邦妮飞速跟着桥塞特往前走,顺便帮安倱进行着科普。
不过前面的桥塞特完全跟她的讲解不搭边。
她所过之处,几乎是一片焦土了。
桥塞特刚刚生下了“命主”,所以城里的居民对她都很友善。
不过她却全然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在和她打招呼,甩手就是一团火砸下去,把对面烧成一堆灰烬。
有人试图拦住她,都被她召唤出来的藤蔓狠狠缠在了地上。
“你确定……这个是自然系吗?”
安倱看着前面的场面,有些担心。
“他们是最了解生死的巫师,所以,她杀死的都是丧尸。”
“丧尸?”
“我觉得,我们对于丧尸和僵尸的定义,可以再次更新了。”
邦妮的眉头皱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