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身上的荨麻疹好的很快,基本上用了两次药,身上的疹子就开始慢慢地消了下去。
我在张先生家待了好几天,每天手机远程遥控校园内部那个花钱聘请的“我”上课参加活动什么的,很好运的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差错。
照顾张先生的这段时间,我从学校给我带来的紧张和焦虑感中慢慢走了出来。再加上张先生的病好的也很快,让我感到周身都轻松了起来。
在张先生家的最后两天正好赶上周末,这个周日晚上我就要坐车回学校了,去面对繁忙的课程,考试,还有大三没完没了的各种活动和来自各行各业的奇葩讲座。
“周六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我好久没看电影了!”我在美团上打开电影信息,“我记得最近有好看的电影。”
张先生正在厨房切水果,听到我说话,远远地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喜欢的明星是周冬雨。准确来说没有到喜欢的程度,也就是知道名字,爱看她演戏。她演戏总是让我很舒服很感动,所以在平时会特别对她小小地关注一下。
于是乎我买了两张周六晚上的电影票,座位号是7排03号和7排04号。
电影的名字叫做——《少年的你》。
周六这天我和张先生先去新玛特吃了个晚餐,然后才坐电梯到五楼影院等电影开场。
电影院旁边有很多闪着光的抓娃娃机。作为一个游戏黑洞,我浪费了无数大洋,最后也没有抓住一根娃娃毛。气急败坏的我在张先生的阻拦下,才没有踹飞那台坑爹的机器!!!
电影开场前张先生问要不要买爆米花什么的,被我拒绝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闻着爆米花那股甜甜的奶香味,特别特别的恶心。
“你脸色不好…”张先生看我,“怎么了?”
“没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是一种预感,预感着未来。
坐在电影放映厅的椅子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纷纷入座,然后拉了灯,电影开始。
我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电影仅仅播放了20分钟就泪流满面。
眼泪它就那么无声地,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流到我的嘴里,特别咸。
我看见跳楼的胡小蝶,看见扔在她身上那些肮脏的厕纸,看见陈念凳子上的红墨水,看见那施暴者丑恶的嘴脸,看见周围人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无辜”的神情……
我看见了这么多,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恍惚间我觉得,那大大的银幕里晃动着的都是我曾经熟悉的面孔。他们用那些肮脏的恶意和黑色的伤害砸到我身上,让我支离破碎。
我就是陈念,或者说我曾经就是陈念。
没有人懂那个时候我们有多无助,没有人知道那些日子对于我们来说有多痛苦……
我们没有做错,但是却一定要接受惩罚。
等到真的出了事,人们才会开始发问。老师在问为什么不跟老师说?警察在问为什么不相信大人?同学在问为什么只找你不找别人?父母在问这些有学习重要吗?你为什么不能专心学习呢?如果你不去管写写,会像现在这样嘛?
为什么要问我呢?我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我已经那么忍让了!还要这么对我呢?
我去找过班主任,我去同父母寻求过庇护,我甚至于都没有放过那些仅仅是对我表示了善意的人。
可是呢?可是迎接我的是什么?
老师的熟视无睹,父母的不理解和所谓的“开导”,没有任何的朋友。
还有变本加厉的霸凌。
电影一点一点慢慢推进,我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淌。好像整个电影就是曾经的那个我所经历的翻版,那么的相似,又是那么的疼痛。
只是我没那么幸运遇到“刘北山”,我也没有陈念那么的“顽强”。
终于我还是被打倒了。
我割腕了。
我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回忆不起来了。也许那天就是压死我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或许那天的我异常渴望得到那种美好的,我一直向往的“解脱”。
也许是红色的血让人害怕,也可能是住院休养听起来很吓人。当我过了几个月再回到这个集体的时候,终于变得透明。
没有人再对我做过分的事,慢慢地,我也有了朋友,有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