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国王的权杖。”夫人轻声说。
“哦,我亲爱的阿尔莎,夫人和她新买的小男孩不快活吗?干嘛又把你派过来,今天可是安息日呢,国家的法律里即便是最低贱的□□今天也不会做事哩。”身材走样的老板娘轻蔑的看着女仆阿尔莎,语调尖酸。
酒馆里因着她下流的语言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夫人,芙洛拉夫人,与唐顿公爵的结合一度是整个拉普拉塔所流传的贵族间的下流事。
芙洛拉的父亲为了重新得到权力,返回权贵之间,将自己十八岁的花一样的女儿嫁给了足已做她祖父的唐顿。
老唐顿佝偻肥胖的身躯上爬满着恶心的老人斑,侍从努力的把他塞进结婚礼服里。他浑浊的黄眼睛看着新娘,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场除了商人与讨好者外少有人参加的婚礼。矜骄的贵族不屑于这样的肮脏。婚礼甚至请不来拉普拉塔的神父,最后肯特家风尘仆仆的去邻近的邦城安塞尔请来位年迈的半盲神父。
神父的双眼被时间蒙住了,而肯特家的良心却被金钱蒙住了。大家这样说。
年岁正好的姑娘们说,若我是芙洛拉,我必定逃跑,追求真爱与自由,绝不容许肮脏染身。
被时间和生活琐碎压垮的妇女们以刻薄的音调嘲笑,老唐顿年纪这样大,又没有子嗣旁支,等他进了棺材,芙洛拉这个女人就可以拥有整座庄园。
使这件事情更为喧哗为人所聒噪的是芙洛拉的怀孕。整座拉普拉塔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种下流的,隐秘的气氛笼罩着街头巷尾。
药店的老板压低声音说,唐顿老爷在他这买了秘药,可以叫男人变得像狼一样。
有着松垮眼袋年老色衰的□□说,唐顿公爵有着可怕的癖好,能折磨的人死去活来。
做工的人说,他看见过黑衣的男人在夜晚进入庄园。
他们嘿嘿的笑作一团,话语交织在一起,黑色的而又令人颤栗的恶这样让人难以抗拒。
阿尔莎沉默的面对着笑声。一个人推门而进,他裹着厚厚的袍子,戴着宽大的帽子。唯一露出的手有着苍白衰老的褶子以及由深黑线条所构成的繁琐图纹。
这是一个游医。
他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声音沙哑苍老像是割木头一样的难听。
“一扎麦酒。”他说。
阿尔莎将钱袋放在他的桌子上。
“哟!”游医颤着身体乐呵呵的颠了颠钱袋,说:“五个金索多!”他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指朝周围比了一圈。
酒馆里一半的人望了过来。
阿尔莎带着游医离开酒馆时想,流言一定会更难听的。芙洛拉小姐流产、唐顿公爵溺水死掉、花三千索多买下的少年之后的,拉普拉塔的新谈资。
“保住了您雄伟的英名,你要怎么感谢我呢?老爷。”狼眼的青年裸着上半身笑嘻嘻的看着奥斯德莱。
床榻上是熟睡的奥罗拉,她的鱼尾裙与金丝带散落在地上,一张毯子粗糙的盖住她裸露的大片肌肤。
“我给了你一个美人,你又要怎样感谢我”奥斯德莱磕着手里长长的烟枪,玩味的问。
青年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略带好奇:“老大,你在为谁守着您美男子的操守,这么多的美人,您一个都没看上?”
“没有。”奥斯德莱扔下他,径自离去。
没有。青年嘀咕着他的话,半响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大声喊道:“是没有为一个人守身如玉还是没有看上的啊?喂!老大!”
奥斯德莱的背影早已经消失。
教堂的钟撞第七下的时候,整个拉普拉塔彻底苏醒过来。这座白银之都的矿产与银器铺最为繁忙,不断有异域服饰的人或整个的商队往来,你甚至还能看见有着毛绒绒耳朵的半兽人和妩媚的女妖。
他们带来大陆流通的货币索多或等价值的异宝换取精美的银器,然后带往他乡。
我看着手里的札记出神,书里记述着的拉普拉塔的种种渐渐与我远眺的景象对上。
露台的右首就是芙洛拉夫人安置我的房间,整个唐顿庄园的最高点。这样高的阁楼让我想起故事里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公主,一种荒诞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我不是什么白切鸡公主,我拿的起剑拉的动弓身具魔力我是……
我是?
当芙洛拉呼唤我的声音响起时。
那人类亘古的问题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