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烟溪茶山,十二岁少年白苏忙了一上午,右手撩起粗布衫擦了擦汗,手腕上露出赤红色的线,如刺青般附着在偏麦色的皮肤表面。
白苏嘴角一扬,很有成就感得背起装的满满的背篓,又恶狠狠的瞥了一眼正午耀眼的太阳,做着口型嘀咕道:
“你是想晒死我吗?我一出门干活,就万里无云。”
心里一边叨叨着,一边快速走向竹林。
白苏不会说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变成了哑巴。
自己从小就被归隐山林的师父白杜恒照料着,即使师父擅长医术,但是几年时间也没能让自己恢复说话的能力。
如今却被师父赶出山林,不得回山,虽然靠着师父老家铭水阁还有吃住,可活的跟一个底层贫苦百姓有什么区别?天天做饭农活,不干就滚蛋。
难不成师父和阁主不是亲兄弟,是仇家?师父到底欠了他什么,要报复在徒弟身上?
肯定是这样,不然之前为什么师父总是让我去烟溪找师叔,原来是师债徒弟还啊!总觉得自己被师父坑了。
尤其是被赶下山的原因也不能被理解,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白苏依旧不能释怀。
“不就是放错了一味药材嘛!”一想到这里,白苏由委屈到气愤,不解气的他用力踢了下脚边的茶树泄愤,
“虽然害死了师父的灵猫,可它明明就已经病入膏肓,就不活了,离死不远了嘛。”
“再说了,我还比不上那个畜生了?我对你如此之好,洗衣做饭伺候你……”
要是在师父面前,自然不敢这么说,他自己也只有背地里发发牢骚。
白苏越想越气,反倒吃起了灵猫的醋来。他极度后悔那日为什么拉着师父去山中,恰好发现了灵猫遇险,眼看那凶猛的堕灵张着血盆大口,而那白色灵猫即将成为他的盘中餐,师父白杜恒非要见义勇为,救它一命。从此他的地位又降低了一位。
脑中还没有停止回放过去的影片,倏尔,耳边响起了某昆虫翅膀高频率振动的声音。
白苏定睛一瞥,顿时心惊肉跳,瞳孔缩小,惊恐的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刺耳,白苏默念口诀,凝聚灵力,谁知竟然毫无反应,心中怨道:
“我靠,这个时候掉链子,前几日还能使出来。不管了,脸要紧哇!”
白苏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拼命的想甩掉蜂群,也不知晓奔跑时,自己的动作将背篓里辛辛苦苦采摘的茶叶颠了一路。
竹林深处,一白色身影,身形纤瘦修长,手持米白色油纸伞,伞面若隐若现一株曼陀罗华的印痕。
一条白绫慵懒的绾着青丝,如墨的长发散落在白衣上。略显恣意,却又不失端庄。
细长的白绫末端各系三个娇小的银色铃铛,清风徐来,长发飘飘,铃铛也发出了微小清脆的声音。
那人轻抬手臂,纤长的手指朝着白苏身后的方向一点,瞬间,无色屏障将蜂群与白苏隔绝。
白苏捂着头窜进了竹林,回头没有瞧见蜂群,这才放下了心,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楠竹,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