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的酒宴气氛并不十分热闹,除去聚成几桌的武将酒到杯干放浪形骸之外,几乎所有的文官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几位宰辅将会在酒宴之后与皇帝陛下商讨关于即将成立一座前所未有之学院一事所以不敢喝酒,连带着一向有眼色的文官们也不敢再主官面前失礼。
隐隐约约,大家都知道这座学院很是有些门道,甚至有可能对以后朝局的稳定产生深刻的影响
酒宴尚未散去,李二陛下便起身,在房玄龄的陪同之下去往后院书房。
赵国公长孙无忌、申国公尚书右仆射高士廉、中书令岑文本、贞观八年被罢免宰辅之位之后又被皇帝颁诏“特进”参与中枢政事的萧瑀、新任京兆尹马周、户部尚书唐俭、刑部尚书刘德威、张玄素、于志宁、孔颖达、刘洎一众朝野上下的大佬纷纷离席,跟随皇帝的脚步而去。
宴会上的喧嚣之声渐渐平息,即便是程咬金、尉迟敬德、牛进达等等一干既没有资格讨论政事、也不想去掺和这滩浑水的武将也有些摒弃呼吸,等待着这件事情初步的结论。
毕竟影响着实太过深远
书房内气氛倒是轻松惬意。
李二陛下向来标榜自身魅力,执着于以英明神武的天赋去折服群臣、以并肩作战的情谊去感化人心,根本不屑于用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去提升自己的威严,去渲染自己“天之子”的神圣地位。
他崛起于战献总结出来的极其接近于真相的历史相比,反而显得匮乏得多。
房俊寥寥几语,几乎将数百年的历史呈现于面前,清晰而深刻,使得在座这些大臣纷纷点头称赞,不愧是“惊才绝艳”的才子,的确有一套。
不过称赞归称赞,房俊口中将朝代更迭之真凶安插在儒家头上,却是在座之人完全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更是惹起群情愤慨
张玄素竖着眉毛怒叱“一派胡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道,如何能够归咎于儒家身上暴秦焚书坑儒,结果却是二世而亡,大汉独尊儒术,得享四百年国祚,此不正说明儒家才是稳定天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