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俏脸变色,娇躯微微一颤。
若是父皇在此,她能张口求情吗
哪怕明知父皇对她有求必应
答案当然是不能。
长孙冲所犯之罪,乃是谋逆大罪,当初他想要做的是颠覆父皇的统治,继而废黜太子,扶持其他皇子登基为帝,成就他的“从龙之功”,权倾朝野铸就长孙家的世代辉煌。
这是父皇的敌人,是生死大敌
父皇可以为了与长孙无忌数十年的交情从而默许长孙冲iuáng在外,未曾颁发海捕文书予以追杀,但是她身为女儿,岂能容忍意欲将父皇置于死地之人活在眼前,甚至为其求情
然而自己当真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孙冲被缉拿之后身首异处么
长乐公主陷入纠结,惶然不知如何自处。
房俊静静的站在房中,看着彷徨纠结的长乐公主,目露怜惜。
良久,长乐公主方才缓缓抬头,秀美的面容满是决然,缓缓说道“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吾而死。若非其心念旧情,前来此地见我,又如何能够身陷重围、性命不保若是在别处,其是生是死,本宫不会放在心上,至多为其祈福,来世生于一个普通人家,一声平淡美满但是现在,本宫无法坐视其被缉捕,而后丧命。”
恩仇已了,情缘已断,然心中存善,不忍彼时之夫妻,断肠于眼前。
若是换成一个男子这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房俊会嘲讽讥笑,而后断然拒绝其所有请求。
但身为一个女子,不问朝政只求修道,有一份至善之心,又有何不可
房俊喟然一叹,道“本以为可以一举将这个情敌铲除,自此之后再无后顾之忧罢了罢了,微臣在殿下面前从无说不的勇气,您金口懿旨,微臣赴汤蹈人士子,京中治安乃是头等大事,别疑神疑鬼的,看着谁都像是钦犯。”
言罢,未等房俊回应,便高声道“来人呐,恭送房少保。”
“喏”
门外两个侍女快步走进房中,万福施礼,恭声道“奴婢恭送房少保。”
房俊无奈,看了看低眉垂眼一脸肃容的长乐公主,只得转身退出丹房。
长乐公主眼尾撇着房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松弛下来。
她素来蕙质兰心,焉能不明白房俊的心思呢
但是二人身份特殊,自己算是房俊的妻姨,就算房俊再是妻妾如云,自己与他也决计不可能。
皇族之内的确有很多人作风不检,但绝不包含她李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