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的耙了耙头发，越发感觉自己掉进了坑里。

想通了之后，白玉娇就亲自写了帖子，这一次没通过齐侧妃，而是让玲珑亲自送回了白家。

白玉柔回信应允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辅政王府，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头一天傍晚才赶回家的白家老夫人秦可心。

白玉娇一大早就被玲珑和珍珠从床上挖起来，梳洗、沐浴，刚换了件天水碧的素面杭绸右衽齐腰襦裙，正坐在厅堂里百无聊赖，等着辰时的及笄礼开始。

一见到祖母，她不自觉的就流了眼泪，快步小跑过去投入白老夫人的怀里，哽咽着喊了一声：“祖母！娇儿好想你啊！”

老夫人也是多有感慨，眼眶微微泛红。

她记忆中的小孙女，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给她东西就吃、和她说话就笑，偶尔回一句话，也是童言童语般的懵懂。

她也习惯了在照顾嫡亲孙儿的同时，分出一部分心思来照顾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傻孙女。

尤其是在傻孙女几度险些被她亲娘逼死的时候，老夫人更是越发的怜惜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可却偏偏是这样的变故，她怜惜的傻孙女却突然变成了正常人，老夫人虽然不说什么，也在深思熟虑之后默认了这个改变，但到底，她心里看白玉娇，就不那么亲近了。

但着傻孩子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赖着撒娇，不在身边了也是三五天一封问候的信，有时候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让下人送过来。

老夫人这把年纪了，又不是真的心肠冷硬之人，哪里还经得住她的糖衣炮弹轰炸？

这不，才个把月不见面，老夫人就已经想的跟什么似的了！

更何况，她一听说小丫头住进了辅政王府不说，连及笄礼也要在辅政王府办，就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收拾了东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好在赶上了。

这会儿看见小孙女，老夫人也是眼眶湿润，搂着白玉娇不住的喊着心肝宝贝，祖孙两个抱头痛哭了一场，足足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各自冷静下来。

待丫鬟打了水过来服侍两人净面之后，老夫人才拉着白玉娇的手坐下来，不住的叹气：“娇儿受苦了，是你父亲对不住你，若不是他……”

老夫人还想替白九彬辩解两句，私心想着让白玉娇不要记恨她爹，可想到她爹不疼娘不爱的过了这些年，这些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看了一眼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白玉柔，最后老夫人只叹了口气，道：“你爹那个人，就是个糊涂的。今后你也不用搭理他，只要记得，你还是白家的女儿，你还有兄弟姐妹就够了。”

老夫人十分欣慰，白玉娇有了辅政王这样的靠山，还不忘拉拔自家姐妹——要知道，辅政王府办的及笄礼，白家四小姐能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就说明辅政王府还是承认她这个亲戚的。

不说别的，凭这一点，从今往后，白玉柔的亲事上，也能顺利些。

白玉娇自然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就算是知道了，她也觉得无所谓，白玉柔的确坑了她，但也帮过她，她不喜欢这个人，但也不会主动害她就是了。

白玉柔一直没有吭声，她知道白玉娇厌烦她，她也讨厌对方，但对方能在这个场合想起她、拉拔她，白玉柔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就算做不到心怀感激，好歹也知道不给她添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