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女官给长公主上了茶,又让她坐下来,沈太后才说起了正题:“今日叫你过来,是哀家有一事要征求湘儿你的意见,虽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们皇家向来是公平而且仁慈的,事关公主殿下的终身,这婚事还得公主殿下你自己同意才好的。”
长公主闻言,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沈太后的潜台词是,只要自己听她的话,就可以自己挑选一门合心意的婚事?
否则的话,就只能任由她安排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愤恨不已,她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平日里已经足够敬着沈太后了,只希望对方能看在她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分上,不要在婚事上为难自己。
可沈太后却仿佛忘了这件事,一拖再拖,把自己拖到了二十三岁!
试问,大燕朝有哪个姑娘家拖到二十三岁还尚未议亲的?
就连那些身有隐疾、貌若无盐的女子,都不曾这样被刁难。
偏偏是她这个当朝长公主,皇帝陛下的长姐,迟迟嫁不出去……
哪怕到如今,她还要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长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
可她并不敢和沈太后唱反调,只默默地隐忍着,低着头哽咽道:“儿臣,听母后安排。”
沈太后闻言,也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了:“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哀家一心只顾着绑陛下稳定朝纲,确实疏忽了你的婚事。”
“不过你放心,哀家今天既然夸下了口,便一定会为你寻一门体面的亲事,让你风光下嫁!”
长公主眼圈发红,听到这里,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抬头仰望沈太后的时候,她脸上是一片孺慕之色:“儿臣多谢母后恩典!”
她顿了顿,如沈太后所暗示的那般,许下承诺:“为了报答母后恩典,儿臣愿为母后做任何事情,但凭母后吩咐!”
“好孩子!”沈太后眼中忍不住露出了精光,“哀家正好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思来想去,除了公主殿下,也没有其他人能帮哀家了……”
“……请母后吩咐。”长公主恭敬的跪在她面前,“但有母后用得上的地方,儿臣无不尽心尽力,请母后明鉴!”
沈太后仿佛也被她的真情实意所感动,竟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她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拂过宝座扶手上圆润光泽的凤纹,装作不经意的捏了一个纸包在手心里。
她走到长公主跟前,弯腰慈爱的将她拉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将那纸包放进她手心里:“哀家听闻,长公主先前去辅政王府探视过了?也不知辅政王伤情如何……翊儿那孩子为了百里家的江山鞠躬尽瘁,哀家心里很是感激。”
“只是哀家和陛下如今不便出宫,否则定然是要亲自去探视一番的。既然长公主已经去过一次了,不如,便由湘儿你替哀家和陛下再走一趟,表达一番关切之意?”
长公主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心,却被沈太后一把盖住了,长公主惊愕的抬头。
沈太后却卷起自己的手指,捂住那纸包,笑道:“一份小小的心意罢了,长公主一定会替哀家何必下送到的,对吧?”
长公主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开口。
沈太后目光温和却坚定的回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凑过来,嘴唇贴在长公主耳边,轻声道:“不知道长公主对忠勇侯世子沈明宇有什么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