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翘倒是不在意她自己身上,脸脏了洗洗就行、衣服脏了换掉就行,下巴上破皮?
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学的医术,就足够应付了!
她更在意的是,百里翊那个臭不要脸的禽兽,在马车里到底对她的娇娇做了什么???
为什么娇娇走路的姿势这么奇怪……
等白玉娇下了地,沈连翘顾不得自己摔的全身酸痛,赶紧冲了上去:“娇娇你怎么了?百里翊那个禽兽!他对你做了什么?”
白玉娇刚刚受到暴击的灵魂再次被震出了裂痕,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刚好看见百里翊从半开的车门里走出来,目光里满是笑意。
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同情的看了沈连翘一眼,姐姐,人生这么美好,你为何要不停的作死呢?
哪怕要说这种话,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难得有默契,沈连翘竟然看懂了她这记眼神的意思,一时间无语凝噎。
好在百里翊为人“大度”,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就把她们两人五马分尸。
他只是轻轻地从她们身边走过,丢下一句极为冷淡的:“都进来吧。”然后就迈步走进了院门。
悲伤不已的姐妹两人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令自己震惊的怂,原本岌岌可危的姐妹船,奇迹般的又风平浪静了。
……
因为百里翊的回归,这栋不大的宅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从大门一路往内院正房去,但凡碰到的下人们各个喜气洋洋,面带红光,活像发大财了一般。
白玉娇心里的悲伤莫名就更浓了。
反观走在她身旁的沈连翘,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淡定了,脸上甚至还能挂着笑容,同来来去去穿梭在她们身边的下人打招呼?
白玉娇满目震惊的望着她,心道,这位沈三小姐还真是亲民啊,连下人都不放过的么?
沈连翘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见娇娇用震惊而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就觉得通体舒坦。
哪怕接下来要直面百里翊,她都丝毫不惧了。
到了正房的厅堂,白玉娇和沈连翘跨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堂屋里原本的圆桌,不知何时被撤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上首一张罗汉榻,榻上中间放着一张小方几,百里翊就坐在那张榻的左边,手里端着一只霁红瓷茶盅,哪怕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以及侍女们问安的声音,也不曾抬头。
白玉娇没忍住又开始紧张起来,手心不住的冒汗——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先前她是在这个屋子里醒来的,也是从这个屋子里出去的,这会儿不过是外面浪了一圈回来,怎么就怂成了这样?
仅仅是屋里多了个人而已啊……
可虽然这么想着,再偷瞄端坐在上首,姿态雅致而清贵的男人,她还是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好吧,的确很吓人。
沈连翘就要放得开的多了。
她的紧张不过是一阵而已,从大门到正房,就算是慢吞吞的爬过来,也不过是一刻钟而已。
而在这个时间内,沈连翘已经面色自若的自己挑了张高背椅坐下来,在百里翊的右手边,离门最近的位置。
就剩个白玉娇站在厅堂中间,不上不下,尴尬的不行。
白玉娇怨恨的瞪了她一眼,还是不得不挑了一个她认为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就在沈连翘的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