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外围观的人群很快散去,江县令抹了把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水,挥手让衙役把黄大有带下去。
等他吩咐了师爷尽快整理好案件的卷宗送往京城,等待刑部下达判决的时候,白玉娇却拦住了他。
江县令:“白夫人这是?”他满脸不解的问道。
白玉娇却神色从容的告诉他:“这个案子没完。”
江县令顿时神色一凛,有种被戏耍了的懊恼,但碍于百里翊在场,他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追问道:“夫人的意思是,黄大有不是杀人凶手?”
白玉娇看出了江县令刚才一闪而过的懊恼,但她并没有在意,她只是很认真很严肃的同他解释:“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对的情况,来不及和大人您解释,只能先自作主张了,还请大人恕罪。”
她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江县令毕竟一把年纪了,白玉娇看着不过十几岁的样子,都能当他孙女了……
他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了。
更别提发火。
再说了,是他主动邀请别人接管场面的,对方自作主张没有问他的意见,他也并没有什么立场发飙来的。
想到这里,想县令只好收起了最后那点儿不甘,分外真诚的问道:“您说吧!”
白玉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愣了片刻才开口道:“是这样的,不知道大人您是否注意到那个张氏的反应?”
“……恩?”江县令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突然提起张桃花的目的,脸上疑惑的神色是那么的明显。
白玉娇在脑海中将整个审案的经过过了一遍,才斟酌着开口道:“不知大人可否注意到,在黄大有提及那个陪同黄大业去看大夫的人之时,张桃花明显的表现出了紧张?”
“她一直坚称,是黄大有陪同黄大业去看的大夫,既然如此,黄大有提及那个人的时候,若是她真的毫不知情,当时的反应就应该是愤怒,是生气,因为黄大有再无赖狡辩。”
“但她没有,她只是很用力的握着拳头来掩饰她自己的紧张。”
“最关键的一点,据张桃花自己所说,黄大业大概是在半年前就和她分房了。”
“那么,在刚才黄大有提到黄大业的病,是花柳病的时候,张桃花竟然对此毫无反应?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一点十分奇怪吗?”
“花柳病,那可是能要人命的疾病呢!”
“还有一点,我提出黄大有需要受刑的时候,张氏就开始紧张……等到亲眼见到黄大有被行刑,她更是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这明显不对,若是真如她所说,黄大有是毒死她丈夫的元凶,还有霸占她的心思,那么看到黄大有被用刑,她应该感到痛快、觉得解气才对!”
“可她偏偏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都在颤抖,这是为什么?”
江县令听完她的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他记起来了,在黄大有提到黄大业得的是花柳病的时候,张桃花关注的重点是她被黄大有骗了,因为黄大有并没有告诉她,是别人陪黄大业去看病的。
而据他所知,黄大业与张氏是少年夫妻,两人的感情很好,举案齐眉,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那么,按照常理来说,张氏这个时候,最震惊的难道不应该是她的丈夫为什么会患上那样的病这件事吗?
想到这里,江县令看白玉娇的眼神都带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