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笑话的胡掌柜紧张的抹了抹汗,尴尬的扯着嘴角道:“捕头大人,你可别笑话小老儿了,小老儿这把老骨头,哪里能和捕头大人和众位捕快年轻力壮的相比呀?不行不行,老了老了……“
他说着,仿佛不经意的往后退去。
看样子倒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趁人不注意的溜走?
白玉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没忍住挑眉,漫声道:“胡掌柜这腿脚,看着倒不像是年纪大了的样子,走的很是利索么?”
清冷冷的女声在一众粗野汉子堆里骤然响起,胡掌柜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衙门那一帮大老爷们外,竟然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坐在这里?!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白天的,胡掌柜愣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退缩的动作都僵住了。
“你你你你你是谁啊?”胡掌柜结结巴巴的道。
白玉娇没理会他的问题,抬手一指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冷声问道:“听闻胡掌柜你与此人关系甚笃,怎的如今人身受重伤倒在你面前,胡掌柜却视而不见,还打算临阵脱逃不成?”
胡掌柜表情僵硬,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玉娇冷冷一笑:“去,把这个人的伤给我收拾了先!”
忽然的一记冷喝,像是当头一棒,重重的敲打在胡掌柜的头上,他眼神闪躲的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地上的曹忠良。
曹忠良腹部还插着烛台,他的脸色已经白的几乎像是个死人了,嘴唇都泛着青色,显然是伤的相当严重。
但他到这时候都还不曾昏过去,虚弱的仿佛一具尸体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仍然坚挺的用目光凝视着胡掌柜。
哪怕他已经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神却仿佛包含了无数的信息。
胡掌柜终于和他视线相对,猛的心里一跳,冷汗瞬间就从额角落了下来,他心虚的避开眼,讪讪的笑:“我、我出门的及……没带药箱……”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
白玉娇冷哼一声,朝张捕头看过去。
张捕头就坐在她右手边,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花几,接到明示,张捕头立刻扬手猛的在花几上重重一拍,力道大的仿佛要把花几拍碎似的。
他虎目圆瞪,气势汹汹的朝胡掌柜吼道:“让你治,就赶紧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是不是要本捕头亲自‘请你’啊?!”
胡掌柜腿一软,又是一阵哆嗦。
可这次他不敢再反驳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能迟疑的蹲下去,先查看曹忠良的伤——他不认识白玉娇,对一个可以当他孙女的年轻小姑娘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张捕头,那可是真定县里,除了县太爷江大人外的第二把交椅!
他还想在真定县活下去,哪里敢得罪这位大爷哦!
胡掌柜苦不堪言,心里第二次怨恨起了曹忠良,他这是误交损友啊!
可不愿归不愿,张捕头都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得不照做。
“劳烦给我一把剪刀,一盆清水,再拿些干净柔软的棉布来。”胡掌柜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了曹忠良的脉搏,一边小心翼翼的对张捕头道。
张捕头立刻吩咐人去置办。
不一会儿东西都被取了过来,胡掌柜拿起剪刀,比划了几下才轻轻拎着曹忠良的衣服,在伤口周围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