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
她怎么知道张潮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再说了,这跟她相公失踪有什么关系?
张潮他、他就是个跑腿传话的船夫而已啊……
卢三媳妇没有说话,但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白玉娇一眼就看穿了她,不禁冷笑道:“你是觉得,张潮只是个跑腿传话的船夫,说了什么并不重要是吧?你还觉得,他能帮你上公堂作证、指认周二郎是心地善良之举是吧?”
难道不是吗?
卢三媳妇呐呐的想要点头,但对上白玉娇不屑的眼神,她这头点到了一半,就没能继续下去了。
白玉娇嗤了一声,冷笑道:“那我告诉你,昨天下午,张潮来你家敲门的时候,不巧我正经过那里。而张潮行色匆匆,还撞到了我。”
“我追上去,原本是想找他理论一番的,却不曾想正好见到他在敲你家门。”
“他一边敲门,一边喊‘三嫂!三嫂开门!’。而你开门之后,张潮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三嫂!三哥在家吗?”
“我说的,对吗?”
卢三媳妇望着白玉娇,目光有些呆滞,她努力的回想昨天的情形,原本她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奇怪之处,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所以白玉娇问她张潮说了什么的时候,她丝毫想不起来,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可现在听白玉娇这么一说,她立时就记起来了——张潮他,当时还真是这么说的!
可是……
卢三媳妇有些呆:“这、这有什么不对吗?”
周岩听到这里,早已经明白过来,他心里十分震惊,对白玉娇这个“代理县令”更是佩服不已。
原本,他来之前,是被人特地叮嘱过了,江县令不在真定,请了一位破案十分厉害的夫人来代职一段时间,因为是女子,所以提醒周二郎态度恭敬些,别冒犯了白夫人——这是来自自家堂弟小周捕快的忠告。
周二郎谨记着这一点,所以对堂上那位代理县令白夫人十分恭敬,除了实在不能说的外,他都恭恭敬敬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但这并不代表,周二郎就相信对方一个女子真的有多么厉害,能够破案——他已经做好了和卢三媳妇长期胶着的心理准备。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夫人,几句话之间,就判断出了结果——但他同样没想到,害人的,竟然是船夫张潮?
要知道,昨天张潮可是震惊的帮着自己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的找卢三哥,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他装出来的!
周二郎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人心难测。
听到卢三媳妇这句白痴似的反问,周二郎终于没忍住第一次对白夫人不太恭敬的抢了她的话头,冷笑着对卢三媳妇道:“三嫂!张潮是我让他去你家找三哥的,因为我见他那时候还没来,怕他被你缠住了不能脱身!”
“我本想着,若是你实在不愿让三哥出门,那我就再拒绝三哥一次好了!”
“三嫂!你听好了,是我让他去你家找三哥的!”
“既是如此,他敲门不应该先叫三哥吗?”
“可他张口就叫的是三嫂——连我都不知道三哥不在家,他怎么会那么确定,三哥一定不在家,继而张口就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