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雅不能告诉他，她在乎的不是自己会不会出事，而是秦屿城。

大概将20位警官的脸都记熟后，时间就推移到了晚上五点过，是时间去最后的战场了。

安心雅坐在箱型大面包车里，有化妆师在为她精致地上妆弄头发，她穿着淡金色的礼裙，明艳的裙摆随着夕阳照耀而变色，上面的钻石熠熠生辉，但安心雅的脸上却犹如一片死灰寂静，什么都情绪都没有。

“安小姐，别这么担心，今天晚上好歹是参加宴会，也要风风光光地接小小姐回来啊。”费启渡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镜子察觉到女人苍白的神情。

“嗯。”安心雅很没底气地回了一句。车子抵达码头，这里曾经是她开车撞死了一圈人的地方，现在站在这，倒觉得有股幽幽的冰凉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好像有无数个死亡的灵魂都栖息扎根在此，让安心雅更加颤抖不安。

她下车好久，回头才发现秦屿城并没有下车，他和费启渡还留在车子上，一言一语地交谈着什么，但显然是不能让安心雅听见的话。

安心雅淡淡眯着眼睛望着，她有很大的预感，秦屿城是要把自我牺牲的决定告诉费启渡。毕竟他们不仅是主仆关系，也算是多年的挚友了。这最后一见，秦屿城想与他多呆一会儿。

安心雅望着望着眼眶便湿润了起来，她拼命扬起下巴，才勉强将眼泪收回去了一些。

身后，y和莉莉安都到场了，她们穿着十分典雅的黑色礼裙，外面披着小披肩，颇有种低调精致的华美感。毕竟这场宴会，安心雅和秦屿城才是主角，在穿着上，她们很懂得不能占去女主人的光。

安心雅先前也通过微信联系过她们，说过了秦屿城的事，二人先是表示不敢置信，尔后，都沉默了。

那是一种充满悲伤的安静，y和莉莉安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安心雅好。

这件事，只能安心雅一人参与，她们要帮也只能是帮的倒忙。

“秦总是在车子里跟费启渡做最后的告别吗？”y顺着安心雅的视线望去，看着正不断交谈，完全没注意到车窗外的二人。

“应该是的吧。”安心雅缓慢地点着头，十指一点点蜷缩起来。

秦屿城坐在车里，跟费启渡一人手里一根烟缓缓地抽着，印象中，自从秦屿城的公司发展迅速后，他们就很少像这样面对面地抽烟聊天了。

秦屿城待他不薄，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在外人面前，都对他如亲兄弟一般好，所以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产生了很多默契，所以秦屿城今时今日做出的决定，费启渡都明白他的用意，也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有多么严肃。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秦屿城淡淡掸了掸烟头，低着声音问道。

“是的。”费启渡微许颔首，能够遇上这样一个为之拼命，甚至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的女人，此生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