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需要人陪，”暨芊芊笑笑，“我跟师妹回老家。”
“啊？”胡天林怔住。
白粼嘴角噙着可爱的笑，看看胡天林：“大舅子，好好看家。”
“不准去！”胡保山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着张脸，“我说了不许去！”
他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胡天林这下明白了，忙先安抚胡保山，再让暨芊芊和白粼等师傅消消气再走。
白粼坚持：“师傅我和师姐晚上之前肯定回来！”
胡保山气急败坏丢出一句：“滚！”
白粼一听，当下一喜：“师姐，师傅让咱们滚了。”说完拉着暨芊芊的手就欢快的闪了。
胡保山：“……！”
“天林，快追，追回来……”胡保山焦急，跑着追去了大门外，可哪里还有白粼她们的影子。
胡天林跟了过来：“刘爷爷，你别急，有师妹在呢，准没事。”
“你知道什么？”胡保山眉头紧皱，一脸担忧，“那地方，你都不知道多危险。”
胡天林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刘爷爷，芊芊她们肯定走远了，我先扶你进屋。”
胡保山摆摆手：“我没受伤。”他叹口气，脸色难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说：“你把烟袋给我拿来。”
胡天林拿来了烟袋、打火机和躺椅：“刘爷爷你躺这等。”说完大长腿转回屋子，搬来了一张小方桌，又拿来了暖水瓶茶叶和胡保山的茶杯：“边喝茶边抽烟，对，我再把你的收音机给拿来。”
收音机拿来了，还拿个茶杯和椅子，胡天林往椅子上一坐：“刘爷爷，我陪着你。”
胡保山脸上终于露了点笑，叹了口气，坐到躺椅上：“我是担心芊芊的人身安全，那是什么地，冷血畜生待的地儿，能去吗？”他点燃了烟袋，咂摸两下烟嘴，吸出一口长长的烟气，一张带有皱纹的脸上再次布满了愁绪，“人就是人，哪能跟着畜生瞎跑，还去它们的地盘……”
他只想暨芊芊不要像他，一意孤行去卧龙山，失去了妻子孩子。
胡天林坐在那没说话，其实他特别想知道当年胡保山经历了什么，但又不想揭胡保山伤疤。
爷俩沉默着坐了许久，也不知几点了，胡天林饿了，他也没问胡保山饿不饿，起身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炒了盘土豆丝。
“刘爷爷，吃饭吧。”
胡保山回神看他，再看桌上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土豆丝，还别说，早饭没吃，这会子还真饿了。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胡天林坐下，“这可是你经常对我和芊芊说的话。”
胡保山抽着烟袋不说话，胡天林拿起筷子夹了土豆丝就着面条往嘴里扒拉。
胡保山咂摸下烟嘴，磕磕烟袋，说：“去屋把我那老咸菜和臭豆腐拿来。”
胡天林笑着点头：“好嘞。”
吃了几口面条，胡天林说：“刘爷爷，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想，该怕的应该是卧龙山的蛇吧。”
这话叫胡保山琢磨了下，半晌，他叹气：“她爱咋咋地，不管她了。”
……
“师傅为什么不让你跟我回老家？”白粼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也想跟着来？”
“你看师傅像是想跟着来的样吗？”暨芊芊心思飞转，摸摸背包里的雄黄酒和雄黄粉，忧心地问：“我要是伤到你同族，你会不会生气？”
白粼：“伤就伤呗，你捕蛇杀蛇我都没有生气，再说了，我们蛇族好多为了修行吃同族的，这没什么。”
“吃同族？”暨芊芊惊悚，“这么冷血？”
白粼不在意地“嗯”了声，说：“师姐，你可抓稳了，我们要加速了。”
暨芊芊抱紧了她的腰，闭着眼：“是飞吗？”
她话音落地，就听白粼说：“到了。”
“？？”暨芊芊睁开眼，“……哦。”
只见映入眼前的是幽深的一片大树林，似乎是看不到尽头，旁边有山有水有各种灌木杂草，空气很潮湿，没什么特别。
暨芊芊四处看了看，问：“你们难道住在……土里？”
她可不想钻土里去。同时又想，傻不啦叽就跟着来了，万一暴尸他乡……
唉，算了，既然来了，就应该相信师妹。
“是啊，没有修行的蛇就是住在土里。”白粼高兴地说，“但我们修成精的蛇是住在屋子里。”
屋子？太好了！能建房屋的蛇妖，加分！！
暨芊芊面上一喜，又四处瞧瞧：“我怎么没看见一所房子。”这么个地儿，似乎也不太适合建房屋。
“穿过这个森林，再过一条河，最后翻过一座山就到了。”
暨芊芊：“……这么远。”
“不远，眨眼功夫，我就是停下来带你看看风景。”白粼说，“四周全是悬崖峭壁，丛山峻岭，你们人一般是来不了这儿。”
暨芊芊感动的双眼冒心，喜滋滋的想，虽然憨了点，但确实体贴。
一只巨型老鼠窜过去的时候，吓了暨芊芊一大跳，当即喊道：“大老鼠！讨厌死啦！”接着水洼里还有巨型青蛙以及旁边林子里有只像虎又像猫的四脚兽。
“快看！野味！”白粼兴奋地说。
暨芊芊：“？？？”
野、野味？？！！暨芊芊的脸都绿了，想想也是，白粼本质上是条蛇妖啊。
看着白粼跟撒欢的狗崽子似的追野味，暨芊芊的脸更绿了。
说好的看风景呢？她欲哭无泪地想，我太难了。
白粼埋头抓野味，大有种要把整座山翻起来的意思。
暨芊芊坐在拉杆箱上，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终于，白粼回来了，老鼠、野鸡、野兔、青蛙等等，暨芊芊皱着脸：“你吃这么多？”说说完就是一阵反胃，哇的吐了。
白粼忙把野味扔远：“媳妇。”
“别碰我。”暨芊芊可不想抓老鼠的手碰她，“我吐吐就好了。”
暨芊芊还在干呕，白粼不知从哪找了颗可以缓解恶心的草药。
“吃下这个，止吐的。”白粼说。
“你洗手了吗？”暨芊芊嫌弃，“你抓过老鼠的。”
暨芊芊委屈袭来，跟着媳妇回娘家，本是件高高兴兴的事，可媳妇不是人，生活方式还……狂野？放荡不羁？但她又不好说出来，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方式都各式各样，更别说蛇类了，到最后，只能红着眼圈，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粼。
白粼被她这样可怜的样子看的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赶忙自我反省，然后朝三米开外的河跑去，咻得扎进了水里。
暨芊芊：“？？？？？”
正当暨芊芊大喊“救命，有蛇跳水自杀”的时候，白粼从水里露出颗脑袋，笑的灿烂无比，冲暨芊芊挥挥手：“媳妇，我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是不是就可以碰你了？”
暨芊芊的心脏露了半拍，甜蜜的捂着心口，说：“不能，要用强效杀菌沐浴露，应该还会用上一瓶84。”
白粼：“……”
半小时后，暨芊芊坐在拉杆箱上看着戏水的白粼，没好气地吼道：“还走不走？你到底玩到什么时候？”
白粼麻利着上了岸，一边拿礼包，一边拿野味：“别生气，这就走。”
暨芊芊瞪她一眼，哼道：“你带这么多野味干什么？吃得了吗？”
“这是给族里的小伙伴带的。”
暨芊芊了然，看看手提肩扛的白粼，伸手要拿两个包，被白粼拒绝，并提醒道：“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暨芊芊这才收回手。
本以为翻山越河的会走到明天也走不到，哪里想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白粼说：“媳妇，到我老家了。”
暨芊芊兴奋中带着不安，不安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害怕，总之，那叫一个复杂。
“媳妇，这是我家乡的边界……”
“蛇！”暨芊芊的情绪瞬间凝聚成一种，惊喜。
被打断的白粼笑笑：“我老家最多的就是……”
话没说完，就见暨芊芊咻的朝盘在树上攀爬的蛇奔去了。
白粼：“？”
暨芊芊三五下，不费吹灰之力，将那条蛇给拿下了。
白粼：“？？？”
暨芊芊一手掐腰，一手提蛇，哈哈笑道：“想反抗，门都没有。”说完还晃晃半死不活的废蛇。
白粼：“…………？？？？？”
我这是……把天敌给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