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山睡得不好,因为全身疼痛而发热,在噩梦中连连发抖。
季武带着暗卫,扛着杨远山从正门走出来,对着萧湳之点头,“殿下,人已经救出,可以走了。”
萧湳之眯了眯眼,扬起两指,示意他等等。“季武,把你的佩剑给我。”
季武不解的望着萧湳之,“殿下是何意?”
萧湳之接过季武递上的剑,单手执剑一横,打量着剑身泛着的冷光。再是手腕翻转的一扬--‘呲’的一下,竟朝自己大腿上稳稳地扎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顺着划破的布料,迅速的流了下来。
“殿下!”“殿下!”
那些暗卫见状,惊呼着围上来。季武来不及阻拦,脑子还茫然一片。这救人明明很顺利啊,殿下为何还要自残?
季武上前扶着萧湳之,人面不改色,毫无起伏的语调,“点火,把杨府烧了吧。”
看着火光冲天,萧湳之才道要走。--既然要做,就做狠些。
季武自然领命。可他忽然觉得自家殿下的心思,真是够深沉的。
等到了阿初他们藏身的地方,离着院子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萧湳之挥手让季武先离开。自己则是背过杨远山,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里走。
季武躲在暗处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想让七公主心疼。
拍了几下门,老张应声出来开门。深更半夜见到一人惨白着脸,着了一身黑衣,腿上似乎还趟着某种液体。任谁都会惊呼吧?更何况,他见到了萧湳之背上的杨老爷。
“啊!杨怀瑾、阿初快出来!”
老张医术不是很精,他只会研究草药。看过杨远山的伤后,频频叹气摇头。
“杨老爷年纪大了,碎裂的膝盖骨已经难以愈合。而脚底被火炙烤过的烂肉已经生腐,只能以清凉止血的药草日日裹着,等再长出新的皮肉。”
他没说出口的还有一句:只怕杨老爷日后都会这样瘫在床塌上,终日等着人去侍候。
阿初心中凉了一片。看着难掩痛苦神色的杨怀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又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呢?
杨怀瑾喉间‘呜呜’的忍着悲痛,盯着杨远山,小声的唤着人:“爹?爹?不孝子杨怀瑾在此,你睁开眼骂骂我呀?”
仿佛是真的听到了,杨远山缓缓睁了眼。“梦?儿子?”
杨怀瑾眼角滑落一行眼泪,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爹,是不孝子。我在这呢,别怕。你会好起来的。。。。。。”
阿初再也待不下去,悄无声息从房内走了出来。
外头,正孤零零站着一个萧湳之。方才三人都紧张杨远山,所以无人顾及他。腿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是他自己从外衫扯下了一条衣料,裹紧了伤口。他可不想真的血流尽而亡。
偏偏用那种幼崽般可怜眼神望着阿初。阿初心中又添了愧疚,“六哥我来扶你。”
将人扶到老张的屋子里坐下,才说道:“六哥你等着,我叫老张来给你看看伤口。”转身时,却被萧湳之抱住了腰。
“我受伤了,你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