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爷行个方便,今日我家父亲来看我,我就在栅栏那与他说两句话就好。”
侍卫摸着掌心带些余温的银子有些心动,说道,“那行吧,就说两句赶紧回来。”
小婢女躬了躬身赶紧走向朱红大门那头。只见一名男子已候在那里,赶紧招了招手。
男子面颊清瘦却蓄着一撮八字胡,皮肤呈现不自然的蜡黄,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等小婢女走近了沉声问道,“可有消息?”
小婢女摇了摇头,“我能确定的是人还在宫里头,只是好像在皇后那受了一番折磨。皇后还怀疑是小公主救走的,我这两日会去小心盯着。”
男子看着远处还在朝这边望的侍卫,皱了皱眉,“殿下说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人救出来。还有,你可以好好利用金嫔,封地那边准备大动作了。”
小婢女咬了咬唇,眼睛眯了眯,“全凭殿下安排。”
约莫觉得两人交流的时间长了些,那个侍卫生疑的走了过来。男子佯装摸了摸小婢女的头顶,“女儿啊,你多多保重,为父就先回去了。”
小婢女配合着演戏道,“父亲也要保重身子,女儿下月初二就能回来看看你了。”
待侍卫离得只有几步远时,男子已经转身走远了。小婢女一回身就撞上侍卫,诧异道,“小官爷怎么了?”
侍卫干咳了一声别过脸,“哦没事,你赶紧回宫里头去,在这边久呆下去就有人找我麻烦了。”
那男子其实并没有走远,他躲在折角的墙角处观望了一会,才慢慢撕下八撇胡,擦去脸上涂抹的颜色。露出他的本来年轻的面貌:胸脯横阔,精光内敛,气息沉下,端正严肃。正是季武。
一个闪身,他就混入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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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瑾感叹自己身子骨太虚,喝完了足足一盅的鸡汤,才拿起绢帕稍稍擦拭一下嘴角。他身上裹着一床被褥躺在藤椅上闭眼晒太阳,屠老狗和燕子六就陪坐在一旁。
“要想增收国库,一时之策便是罚税,管他们商贾大家还是皇亲国戚,平日里贪墨的苛捐杂税,统统以身作则命他们拿出钱来。长久之策嘛便要从良田土地着手。”
屠老狗不懂蝇营狗苟的事情,支着头玩起了叠茶杯。燕子六读过几年书,可他也就是看着像个文人,其实更爱舞刀耍枪。
杨怀瑾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富者兼地数万亩,贫者无容足之居。如今大部分田庄尽为官府宗室、商贾大族所有。他们一亩地一亩地续租给百姓去种粮食,最后由官府征收一半,另一半要么卖给商贾,要么留着自己吃。近年来百姓却交不起税,种不上田,粮食越来越少,商贾却趁机把粮食越卖越贵。”
农啊为顾国之本,南周朝廷从先帝开始,凡有点功绩的就给赏封银赐田地。如今北有胡夷西有西蜀,虎狼环伺。越是边境郡县百姓流离失所居多,每月还要从离战地近的州郡调齐粮草辎车运送。这富饶平静的地方官府每年加重赋税,能种的起田地的百姓自然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