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头的萧琉璃还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何事,她心急如焚赶着头一个要进坚城。
十八丈高的灰墙城楼就在眼前,两扇朱色城门还是闭着的,护城河的吊桥也未放下。
“喂!城楼上的人快开门!我是奉命前来送粮的援军!”
城楼上的士兵从垛口探出半个身子,见萧琉璃未着戎装,不耐烦的喝道,“哪来的骗子,还敢装援军?脑袋嫌搁着不舒服是吧?快滚。”
萧琉璃蹙起眉头,一拍坐骑飞身跃下。原本想抽出短刺的手顿住了,听得身后愈来愈近的“轰隆隆”马蹄声,露齿一笑道,“你看吧,我就说我是援军。”
尘烟滚滚,马蹄阵阵。城楼的士兵放眼一望也是傻了眼,但随即恢复神情。绷起一张黝黑的脸,挥起两面小小旗帜,高喊:“援军来了,放桥放桥!”
援军带着辎车粮草进城的消息,转瞬就传到了方槐和燕子六耳中,他们立马起身相迎。
短衣长袍的杨怀瑾步伐稳健,护在一侧的屠老狗,眼神不时的从列队士兵身上扫过。身后还有按捺着喜色的萧琉璃。
燕子六倏地松了眉眼,碍于人多,上前就冲着杨怀瑾抱了抱拳以示尊敬,“杨大人。”稍后站到他一侧才轻声问道,“杨兄弟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派人传信,这坚城内有细作,十分危险?”
杨怀瑾这人吧,面相好。不穿锦衣华服,不带金冠玉簪,只要往尘嚣中一站,管你是商贾老滑头,还是朝堂旧重臣,端的就是谦逊有礼,进退间照样儒雅风流。
他先是对着一干守城将士语气高昂道,“将士们辛苦了!本官奉陛下之命,带来辎车粮草,还有援军十万,定会与将士们守住坚城!”“吾辈大丈夫既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燕子六听得一阵鸡皮疙瘩,装作漫不经心抖了抖,一眼瞥见屠老狗,已经是热泪盈眶,激动地不行。
这人当初真是因为怕死才做了逃兵?燕子六不得其解。
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扯了扯,燕子六回头,只见萧琉璃眼巴巴看着自己,“在坚城可有受伤?有没有、有没有想我?”
燕子六不敢说不想,讪笑一下低声道,“想了,万分想。”
萧琉璃其实很好哄。大概是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在燕子六这里常常憋屈。但凡有一点点对她好了,心里乐的比蜜甜。
那头杨怀瑾一番慷慨激昂终于收声,嘱咐着随军先在城中安置。又对着方槐道,“方将军,本官有些话要与你细说。”
方槐见着大批粮草运送进来,还有好些开锋的利刃,心中感叹来不及,赶紧追随着杨怀瑾去了议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