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
胡夷大军的箭矢攻击一批接着一批的贯上,而南周将士一边奋力抵挡,一边从城墙上分布的洞口射出长矛。
长矛被架在一个个机括上,离弦出洞的一瞬犹如狂风骤起,又如蛟龙直冲天际。“倏倏倏”裹挟着烈烈北风飞了出去。长影落入胡夷大军的阵型中,有射中胸膛的,有射穿小腿的,倒是打乱了攻击的一盘节奏。
哀嚎中死伤了一片。只是很快,被打散的阵型就有后来一批替补上,同样举起了铁盾连接成方正,遮挡上方虚空,而箭矢已经换成火油裹附的箭身,大有要火烧城楼的意思。
方槐带着铁甲头盔,脸上灰蒙紧绷,神色变了决然。灰烟开始愈来愈浓烈,迷住了眼呛得肺腑一阵急咳。火星点燃了一些将士贴身的衣料,灭火不及就愈烧愈旺,逐渐在城楼上扩散蔓延,开始生出焦肉味来。
“不好,城楼那边好像抵挡不住了!”
有哨兵站在高台上全神眺望,不时的将战况大声朝着底下传递。
杨怀瑾带着那五千精兵就站在城门口。他一直挺直着身子,交握的手上是一个放烟的信号筒。算着时机还不到,不能轻易放出求救信号。
“杨大人,我带人上城楼助他们一臂之力!”屠老狗浓眉深眸大步跨出,朝着身后几个亲信一个招手,那几个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二话不说,站了上前。
杨怀瑾端视着这几人,语气一下沉重道,“本官准了。记住,只需抵挡一时,无须恋战更不能意气出城应战。”
屠老狗点了点头,领着人迅速朝着城楼台阶奔去。
城楼上,方槐握刀的虎口磨损的快要出血,仍拼命横挥利刃挡去猛烈的一波攻击。
坚城的这些士兵很多年未曾亲历战事,连平日里操练的时候都在偷懒。有些甚至还是朝廷去年
征召入伍后派遣过来的新兵,毛才刚长齐。今日却要以命相搏,心中有些畏惧难以全力抗敌。稍微一个慌神,箭矢就刺入了身上。血还没来得及止住,就见城楼下胡夷军在铁盾的掩护下,朝着城门护城河边又近了一些。
有人在乌黑战车上凝视着城楼这边的战况。朝着身边的人低语几句,就见从大军中分流冲出去一队骑兵。他们身材魁梧,全身裹着几十斤的重甲遮的严严实实。甩出连着铁链的斧子,砍向了拉放吊桥的机括。
收回铁斧的瞬间,木质机括就裂了开来,连接吊桥的两道长长的绳索断开的一瞬,如受惊的蟒蛇缩了身影逃窜一般,急速收回。吊桥轰隆一声直直的倒了下来,激起无数黄土尘烟。
那队人却没有趁势攻入城内,而是退了回去,身影没入了乌压压的大军中。
胡夷作为前锋的几队人马,终于停了疾风骤雨般的箭矢攻势,推着坚固的尖头木驴来攻城。
木驴下是移动的车轮,头上便是铁块铸造的尖利。两扇城门被撞得裂开纹路,不时掉落木屑。
就连城楼上的士兵都能感受到那阵阵摇晃。
方槐正欲下令却见屠老狗带人冲了上来。
“拿石头砸烂这些木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