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像素不相识,但是探究、怀疑的眸光好似利箭无声穿过夜空,交汇厮杀。
蓦地,彼此的摄人目光才慢慢收回。此时,那圈内缠斗已经焦灼的难分难解。
燕子六弯腰拿枪去格挡,屠老狗就提刀上砍,两人从未合作过,平日里关系也是互看不顺眼。偏偏在今夜这种情形之下,竟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胡夷士兵比之南周人个头要高大威猛些,常年牧马放畜,又因为生在贫瘠的地方,体质适应能力也强上几分。他们十人并不是毫无章法的攻击,而是依次出来两人、或三人、或四人一边缠斗,而剩余的人会将包围圈随之缩小。于是屠老狗和燕子六稍显被动,力气被消耗的很快,脚步也渐渐跟不上手上的动作。
脚步一滞,屠老狗与燕子六背贴背靠在一起,审视着眼下的情况很不利。“轮单打独斗,这些人没一个是我们两个的对手。可是车轮战容易力竭,一旦疲惫不堪就会有漏洞。不论我们两人谁先受伤,另一个人也只有被宰的命了。”
燕子六说着,凤眸在月色下愈渐寒凉,而屠老狗已经满头汗水也顾不上擦拭。
“平日里就属你点子多,那你倒是说说看,眼下我们怎么才能攻破这些人的攻势?”
城楼上的杨怀瑾凝眸,神情也是一冷。他虽不懂武艺,可也能看出来对方使得车轮战,志在使人精疲力竭,无路可退。最后便是任人鱼肉。
他把目光转向呼耶谟那边,见他频频点头颔首拂须。而那两个诡异的戴面具的人,颇让杨怀瑾心惊。说不上的感觉,是似曾相识还是宿怨已深?
方槐瞧着情形不对开口提醒,“杨大人,若不然我趁现在派人出城去通知援军坚城情况?这么个打法只怕会输啊。”
即便不输也不见得呼耶谟会信守承诺退军十里。杨怀瑾捏紧了拳头,“征远将军带着大部分兵力,就在十里外营帐驻守,还有一支参军骑兵已经绕了远道从坚城后方赶来守城。”
“你出城,引开胡夷军队,若是被俘就按我们定下的计划说。我会另潜他人通知征远将军和参军。”
呼耶谟还以为方槐的妻儿在那叛变的士兵手上,所以一定会以此要挟方槐透漏援军和城内情况。适当的时侯还会要求破开城门。他们想要围困坚城引来援军,说明在坚城外也有埋伏部署。干脆将计就计。
方槐颔首准备退下,台阶上咚咚咚步伐轻巧的跑上来一人,不是萧琉璃又是谁?
见着萧琉璃方槐眼睛放光,半喜半忧问道,“萧姑娘,可有找到我娘子和孩子?”
萧琉璃指了指脑后,“她们娘俩走得慢,你下去迎迎吧。”说完蹭的挤到杨怀瑾身旁站定。
“如何如何?怎么不见燕子六和屠老狗?”
杨怀瑾抬了抬下颌,朝着人群一指,“在那呢。他和屠老狗两个打十个胡夷人。打得正酣呢。”
萧琉璃放眼望去,这是正酣吗?分明快被砍死了好吗?语气不满嚷道,“我才替你去寻人,你怎么能让燕子六下去送死?姓杨的你黑心肠!”
城楼上的小喧哗引得萧湳之和季武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定睛之后发现正是萧琉璃啊,惊得季武差点喊出声,“五--”
被萧湳之厉声打断,“别张扬。”心里却在纳闷,五姐怎么会在这?眼下情形乱的很,牵一发动全身。不能直接让萧琉璃下来,也不能不管不顾她的安危。正是够添乱的。
眸底依旧清冽,眉间却蹙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