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的死是不是与小郡主有关?据老臣所知,小郡主三年多前就已经回了邺都,却女扮男装躲在杨尚书家中。也是巧了,先有周雄后是苏旁,死的人无一不是与当年驸马一案有关。”
桓甫满目悲怆,气愤的言罢才坐下,殿内一时就安静无言。刘淮虽有一瞬的迟疑,还是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阿初。
后者一脸无辜,沉着的撩起衣摆跪下,“陛下,阿初的确有事瞒着。”
桓甫拢着衣袖稍稍回了头,斜睨着看去。
阿初也不看两人探究的目光,直接从袖间取出一袭锦帛,祥云仙鹤、蚕丝织锦、色度明黄,正对着两人一点点展开,只见上面字迹气度雍容,圆润飘逸。--若有异心,可诛。
刘淮和桓甫俱是呼吸一滞,气氛凝重。这是先帝的字迹,左边角还有浅淡的红泥印玺图章。
桓甫一眼便看出这是被偷走的先帝密旨,阴狠的目光朝着阿初射去。
刘淮先是震惊:除了先帝留下的遗旨,果然还有一道密旨吗?这密旨做什么用的?为何自己从不知晓?
“初儿,你如何得来的?”刘淮冷静下来后才问出关键一句。
阿初眼神飘向桓甫,意有所指。刘淮醒悟,心中更是惊疑难定。
不奸不诈怎么跟老狐狸斗。那呈上的先帝密旨是真的,无论材质还是字迹或是印玺。
桓甫看的真切,虽是怀疑却难以说明是假的。
阿初从桓甫宅子偷来后一直好好藏着,直到昨日才叫杨怀瑾替自己拿出来,今早在来太庙的路上,又派人悄悄塞给了自己。既是想看看刘淮什么反应,也想等着桓甫中计。看他如何自圆其说,百口莫辩。
阿初嘴角浅浅牵起弧度,脚步跨出,从烛台上取下一截白烛。刘淮和桓甫看见她的动作,从座位上惊坐起来异口同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阿初好整以暇,缓缓解释道,“陛下,桓相国,且等等。我有东西要给大家看看。”
烛火在锦帛上微醺,不一会的功夫,就出现一行字迹。
若有异心可诛--太子亦然。前半句是先帝的字迹,后半句是阿初自己模仿的八分像。用特殊草汁混在墨汁中,沾着毫笔写出来,却立刻隐了字迹。眼下一受热,才显现出来。
刘淮在这种情形下,根本不会看的仔细,而桓甫更无法证明密旨有假。
“初儿的确埋怨当年的事情,父亲蒙冤枉死,初儿与母亲从南周一路逃亡,颠肺流离,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初儿长大后头一件事便是回来邺都。隐藏身份住在杨怀瑾府上,自然是为了保命,若不是如此,早就被有心之人害死了。”
“这密旨,是胡鹏临死前告知我的,就藏在桓相国府上,初儿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命江湖人士从相国府上偷出来。为的便是呈给陛下,以求真相。”
“荒谬!陛下,小郡主这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啊!”桓甫此刻终于装不下去,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