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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飞来,银白色袍子的人将信收了下来看完,又写了一封塞进去,放走了信鸽。
身在魏都的魏常缎将自己藏在官员的宅院里,像是魏国的一个客人。
魏洛霆弑父弑君,再加上登基后一直暴戾,许多官员都觉得他不堪为帝。
如今魏常缎秘密的回来了,倒是让许多原本一心效忠他的官员安了心。
这些官员或多或少的被排挤了,如今手里也是没有多少实权。
忙了一会儿,魏常缎背着手去了院子里走走。
“皇上。”一个年过半百身子却仍旧强健的人走了过来。
黑色的袍子袖口扎紧,步伐很是有力,一看就是个功夫不错的。
“苏将军。”魏常缎笑了笑:“你我二人相交多年,如今我已不再是皇上,苏将军可以称我为魏兄。”
苏将军愣了愣,赶紧跪了下去。
“皇上,您还是皇上……等到咱们把那个混小子抓回来,夺回玉玺,魏某还是跟着皇上,护着这魏国子民。”苏将军说完,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魏常缎无奈的笑笑:“罢了,你先起来,这些事以后再说。”
苏将军也没强求,起身站到了魏常缎身边。
“皇上,宫里的人传出消息了,问公主已经走了,戏还要继续演么?”苏将军低声问道。
“自然要演,直到那臭小子沉不住气了回来了再说。”魏常缎仍旧笑着。
苏将军也不知道魏常缎心里到谋划了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陪着。
正是桃花开的最好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飘了满院子的桃花瓣儿。
“老苏,咱们认识那年,也是桃花开的时候。”魏常缎忽然开口。
苏将军爽朗的一笑:“是啊……”
纷乱的征战中……
桃树下,那一舞,极美。
那一眼,仿佛一切纷乱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棵树,一个女子,和漫天的桃花瓣儿。
以至于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忘记。
“这三国的事情,前前后后三辈子人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魏常缎微微仰头,叹了一句。
了断要流血,要有牺牲。
当初跟吴国的战事是他年少气盛发起的。他做的孽,找不到任何托词,他得还。
“快了,小皇子很厉害,随皇上您,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苏将军笑容不减,黝黑的脸上的皱纹越深。
“他不随我,他比我厉害,比我正直,比我善良,比我重情义。他是她的儿子,随她。”
说起魏云居,魏常缎的脸上满是欣慰。而欣慰之余,又带了淡淡的落寞。
“小皇子跟吴国的皇上极好,妻子又是楚国最受宠的公主,有他在,三国定然能真正的安定下来了。”
苏将军心里也是极喜欢魏云居的。不说别的,就凭他能让魏洛霆丢了城,就不容小觑。
风停了,桃花落尽还会有含苞待放的继续开。只要花期不过,这满树的颜色就不会因为风而减少半分。
魏常缎的表情逐渐的柔和了下来,心中却更加坚定了。
他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剩下的这三个孩子,他定然是不顾一切的要护着他们的性命。
哪怕是魏洛霆这个恨极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