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出现,还是以眼前的这个模样,让谢兆只看了一眼,整个人脑子都嗡嗡的。
她下意识抓起垫在腰后的枕头,然后猛地朝着门那儿,扔了过去。
黑蛇在视野里,短暂消失了片刻。
除了突兀躺在地上的枕头,一切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曾有什么出现那样。
但谢兆可以确定,刚才的,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真的有看到那条黑蛇,也就是二月。
很奇怪的一件事,总觉得除了皮肤花色,蛇这个东西,几乎长得都是一个模样。
但是二月的存在,却能在模糊到匆匆一眼间,就先打从心底里确定,那是谁了。
天底下恐怕再没有哪条蛇,能在她这里,有如此深刻的记忆了。
终于在它消失不见了的,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之后,二月再次出现了。
房门缓缓被推开,连带着地上的枕头,被推出了一条弧线。
门后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将整个门里都挡地严严实实。
随着那低头走进卧室的动作,谢兆也终于看清了来人。
二月……
他至少这样看起来,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视线扫过屋内,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枕头,抬手轻拍了两下,然后径直丢回到了床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很习惯性地,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同他出现在这个家里,一样地自然。
但这里并不是,二月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
他本不该知道,也不该出现才对。
“怎么,不认识了?”
二月开口,嘴角挂着一抹冷然笑意,语气不善。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掠过床上,看到原本放在枕头
谢兆没说话,沉默以对。
视线却是忍不住,在他身上看了又看。
或者应该说,自从这个人出现在视线里的那时起,她就没移开过眼睛。
二月调侃道:“怎么,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穿裙子?”
眼前的二月和过去相比,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
明明才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就感觉物是人非了。
想到这儿,莫名会觉得唏嘘。
在昨晚之前,她也曾想过不止一次。
如果能再见到二月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关心它去了哪里,好不好,以及……
说声抱歉。
但现在,好像都没有必要了。
眼前的二月,无疑是陌生的。
这也是自从分开之后,谢兆真得能再次,好好看清他站在眼前。
然而哪怕是对视间的一个眼神,都好像在说,回不去了。
她想了想,这种陌生的感觉,可能有一部分,是源于他人的样子。
曾经二月就说过,他会很快变成一个人的,只需要再等一等。
那一天,这个样子的二月,她也只来得及匆匆瞥见一眼。
于是,谢兆忍不住会去想,昨天晚上会以那个样子,纠缠着自己的二月,大约是出于某种报复的心理吧。
不得不说,结果是成功的。
如果说过去,她对于蛇这个物种,是出于本能的恐惧。
那么此时,几乎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