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见情形不对,这便命刘大娘:“您老先下去歇着罢,”刘大娘应是,却步退了出去,从头至尾没与茵茵对视过一眼。
刘大娘走后,茵茵怅然若失。
兰香端了盏茶来递给茵茵,“小姐安心,奴婢已命人将她的屋子洒扫干净了,她一个人一间屋,就住在奴婢隔壁,奴婢同排挤她,不然奴婢就打她们板子,她们都知趣的。”
茵茵颔首,“你叫绿翘去打听这半年刘大娘出了什么事,我总觉着她不对劲儿。”
兰香应声,领命下去了。
接着,整个下午,茵茵都倚着卧房的窗户看书,时不时望院子里望一眼,没瞧见刘大娘,她好像一直躲在自个儿屋子里不出来,茵茵奇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疏远自己,是在怪自己没早些救她出来么?可那时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坐在条炕上,手托着脑袋往院子里望,心思却已飞到许久之前,那时她初来陆府,被分派到厨下打杂,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在厨下总是得罪人,而后独自一人躲在厨房边的杂物间偷偷哭,她想念坠崖的母亲,想念爹爹,想逃出去,是刘大娘把脏兮兮的她从杂物间里拉出来,给她洗脸,教她做活儿,力所能及地照顾她,她才在最艰难的那段时光里挺了过来。
可是刘大娘给了她温暖,她却连累了大娘,千不该万不该!
正这样想着,她望见绿翘从院门口进来,于是立刻命兰香,“叫绿翘上来回话!”
不知是否太过迫切想要知道这半年发生在刘大娘身上的事,茵茵感觉等了许久绿翘也没上来,她在房间踱步踱了一会儿,熬不住了,大喊:“绿翘,绿翘!”
“来了!”
噔噔噔——
绿翘了楼,掀帘进来,“小姐您叫奴婢。”
“打听得怎么样了?”茵茵激动问。
“这个……这个……”绿翘踌躇着,低头不敢看茵茵的眼睛。
这时兰香掀帘走了进来,“她什么也没打听着,就知道刘大娘在外院打杂,有时事忙,白日忙得有时连午饭来不及吃。”
“是么?只是如此而已么?”茵茵狐疑地看向绿翘,她记得绿翘打听消息是一把好手,应当什么都能打听出来的。
兰香为缓和气氛,笑着打趣了绿翘一句,“今儿也没有赏钱讨了罢?”说着便命她下去,同时说了另一件事来转移茵茵的视线,“小姐,九爷身边的满子带了两匹绸缎过来,您可要看一眼。”
“满子人呢?”
“就在底下候着呢!”
“我下去说话。”
于是,这件事便草草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