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突然前头来消息,说陆润生在狱中教老鼠咬了腿,眼下六月天正炎,伤口溃烂,敷了药也无效,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听见这消息,老太太登时慌了,立刻叫了全家人到翠微堂说话,商量办法。
眼下陆泽明正在衙署内,因此二房只有李氏过来,老太太因有求于二房,说话声也柔和多了,“老鼠咬了可大可小,润生年纪大了,又在牢里,听说大牢潮湿阴暗,没病还给人弄出病来呢,并不适宜养身子,给他瞧病的大夫也肯定舍不得给他用好药,不如再使些银子,请刑部通融通融,咱们带个仁和堂的大夫过去给润生瞧病,这打点的事,还得泽明来,他们两兄弟,一家人,出了什么事自要互相照应。”
李氏舍不得给大房花银子,他们每多花一分,将来分家时二房便分得少一分,况且陆润生已不中用了,如今是靠她的男人顶着这个家,于是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派人送些好药过去,涂抹涂抹也就好了。”
老太太道:“你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咱们的好药送过去,狱卒拿了,转手便卖给他人,哪里送得到润生手上,”邱姨娘也忙跟着附和,“老太太说的是,还是想个法子领大夫进去给老爷瞧病开药更保险,二太太不乐意做,我从账上支银子叫我爹派人去,至于大夫嘛,何必再请仁和堂的来?咱们的三姑爷御前侍奉的,比仁和堂的又不知要好多少倍,这种时候,自是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这才像一家子,”说罢,故意瞟眼李氏。
李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言语了。
老太太立刻定调说这样正好,说着便着手分派人和银子,这里好容易议完,突然一个奴婢匆匆进来禀说:“二老爷回来了!”
陆泽明正在衙署点卯,怎会突然回来?众人都以为有什么大事,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陆泽明是特地告假回来的,一身厚重的海青色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回府后立刻往翠微堂来了。
老太太见他满头大汗,连忙问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陆泽明气喘吁吁在下首坐了,“大哥在狱中被老鼠咬了的消息你们可知道了?”李氏说才知道,他便直说他听到的要紧消息,原来那老鼠咬人并非意外,而是陆润生的几个政敌联合起来,买通狱卒所为。
老太太大骇,“是哪几家,老身去给他们赔罪!”说着几要站起身来,陆泽明连忙拱手道:“母亲保重身子,此事还要再查,”李氏也道:“既是他们官场上人办事,自然不会留把柄,我们如何知道呢?”邱姨娘立刻接话:“叫老鼠咬了事小,只怕有后手呢!”
一句话把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老太太已慌得没了主意,拍着案几质问众人,“咱们一家子人在这里,难道就想不出个法子?”
怀章和九思心中羞愧,硬着头皮站起来,齐声道:“老太太安心,此事交给我们就是了,”说罢互相看了眼,用眼神为对方鼓劲。
邱姨娘连忙说不妥,“他们两个年纪轻,没料理过大事,只知拍胸脯,真正做起事来比大人可差得远呢,还得小叔帮着谋划才是,我这里也叫我父亲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