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耳坠子不见了!”赵俞杰摸着自己的耳垂忽然叫起来。
燕仪看了一下,母亲左边的耳坠子确实掉了,只剩右边的那绿翡翠水滴孤零零挂着。
赵俞杰弯下腰来回找:“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嫁妆,我戴了十几年了。”
燕仪的外婆过世得很早,赵俞杰唯一的念想就是这对耳坠子。燕仪见母亲着急的模样,也跟着低头找了起来。
正是人多杂乱的时候,又有巡逻兵在搜查,现场乱成一团,找了半天,母女俩也没找到那只耳坠子的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啊!”赵俞杰急得涨红了脸,两眼一黑,竟有些喘不上气来,“什么都丢得,怎么偏偏丢了这个!”
燕仪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在石凳上,半晌,赵俞杰才缓过气来。
“娘,现在太乱了,待会儿搜查完毕咱们再找吧。”
赵俞杰急眼了:“那怎么行!万一被人捡走了呢?”
“您别急,说不定落在里面了,我去看看,”燕仪想了想,看向母亲刚才求签的那个方位,“您在这儿等等我吧。”
“好吧……你可千万帮娘找回来啊。”
燕仪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巡逻兵们封锁了整座寺庙,不许人出去,但里面的人还是可以稍微走动的。
众人因为紧张,来回焦虑踱步,燕仪穿过黑压压的人群一路找过去,半路又遇到了燕霓成和纪穗。
“你这丫头乱跑什么?”燕霓成训斥了她两句。
燕仪没多做解释便走了,心里却忽然想起来,怎么这么久都没见沈誉卿的身影?他去哪儿了?
是已经回家了?
……不,不会。
如果他要走,不会连一声招呼也不提前跟燕仪打。
燕仪一路找回佛堂里,终于在金身大佛座下看见了那颗水滴形状的绿翡翠,她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耳坠子捡起来,用手绢包好。
她全心全意都扑在找耳坠子这件事上,却没发现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竟在无意间闪过了守卫兵,进了被单独封锁起来的佛堂。
燕仪半跪在地上,把手绢收好,正要站起来,忽然却看见刚才捡耳环的地方,有两抹鲜红的痕迹。
她下意识地顺着这个痕迹望过去,发现地上有好几滴殷红血珠,一直连绵到屏风后。
燕仪心中警铃大作,第一反应是赶紧跑,结果还没等她站起身来,忽然间,一个身影从屏风后滚了出来。
那是个短发男装的成年女子,她面色惨白,一只手捂住肩膀,不断地有血从那里渗出来。
燕仪杏目圆睁,当即惊坐在地,在叫出声前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女子一双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燕仪,燕仪也望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没过多久,那女子艰难开口,声音是压抑低哑的:“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
燕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走哪儿都能碰到受伤的人。
上次救了个土匪,这次这个又是什么人?难道她就是外面那些人在找的乱党?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国立女子大学的学生,因为发表了一些言论而被他们通缉,他们想用乱党的罪名处决我。”
女子虽然受着伤,处境危机四伏,说起话来却很冷静:“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口袋里有学生证,还有他们要处决我的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