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门边,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皇上,您要老这么爱干这档子事,是会被后人记入史册的,别想千古流芳,那是遗臭万年。”
“用不着你来提醒朕,只管回去等着做新娘即可。”
“不是,这事儿您问没问过我四妹?她还怀着呢,您不怕她怒火攻心…”
景逸墨冷笑一声,突然很认真的看向她,“秦轻霜,你有没有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女子因为朕要娶谁,便与朕吃醋反抗,因为她们不敢。”
不是不敢,是根本不够爱。秦轻霜很可怜的看着他,摇头道:“若今日燕靖予说他要娶小妾,臣女定不会答应,感情容不得沙子,更容不下第三人,博爱不是爱,是贪念和占有,真正澄澈无瑕的感情,是两个人相依相偎。您说没人敢,那试问有谁真正透过这至高无上的皇权,因为你这个人而深爱你?”
他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转而又有些恼羞成怒,“秦轻霜,你在可怜朕?”
“你需要吗?”
“出去!”
她还不想留在这破地方呢,什么口味,铆足劲儿要娶自己大臣的女人,她现在很能明白燕倾澜为何造反,这都是让景家人给作的。
回了房,她闷闷不乐在宫里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管事的嬷嬷分派了十几名宫女供她使唤,宫奴看她的眼神也变了,见面行礼也与宫妃无异。
景逸墨没有与她说笑,大婚如期将至。宫里上下忙着挂起了大红灯笼,因是在特殊时期,婚礼不会大操大办,一切从简。
秦轻霜至今都无法明白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为何要做如此打算。得罪了燕靖予,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若倒戈偏向自己兄长,那么燕倾澜的势力无疑于如虎添翼,如此,大军攻城便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尤其是之前派来青州等地协助修建大坝的匈奴士兵一起造反,秦云穆抽不开手的时候,就算有个城府极深的裴寅,也不可能是燕家两兄弟的对手。这一仗,景家必败无疑。
婚期临近的日子,秦轻霜被软禁在行宫,彻底失去了自由。就算是去出恭,身后也跟着一帮子人,截断了所有退路。
边疆的消息像是被人刻意从抹去了一般,任凭她怎么打听都是徒劳。她曾以想念亲人为由,想要与吴家取得联系,可景逸墨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虽准许吴宗达进宫,可年迈的祖父除了摇头叹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又是一个不眠夜,新年随着恼人的婚期即将一同到来。秦轻霜披着件单薄的衣衫,缩在窗边遥望天际上那轮金黄的月牙。现在的心情连显摆句床前明月光都费劲,也不知道燕靖予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知道了景逸墨那龟孙要强娶她的消息。
怎么也没想到,穿来这地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居然要第二次大婚了。秦轻霜心情有些复杂,顶着眼底两道青黑的眼圈,硬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愁人呐,这叫什么事儿。”
暗夜里划过一颗流星,伴着木门‘吱嘎’一声细响,微弱的烛光晃了晃,两道黑影闪了进来。
“谁?”
“姑娘不必慌张。”脆生生的安抚在静谧的夜显得格外清晰,身披黑色斗篷的两个年轻女子自顾进了屋,“娘娘与奴婢是来帮您的。”
斗篷下的脸庞是她熟识的,正是失宠许久静养在暖阁的清妃,身后一道跟着的是其贴身侍女。
“你来这里做什么。”上次被设计,和清妃逃不开干系,正好她心情糟糕,赶着送人头让她来埋汰。
“秦姑娘不要担忧,清儿是来帮你的。”
“哟,劳驾您的耀眼到发光的圣母心,轻霜受不起,大婚也没几天了,您还想干嘛?”
清妃抱愧一笑,温柔劝慰道:“上一次是我不好,在这里给秦姑娘陪个不是。你我最终也不是敌人,没必要站在敌对的战线上,我此次来是想帮你出宫,自然你愿不愿意随便,除非你真想嫁给皇上。”
秦轻霜白了她一眼,关好木窗坐回塌上,敲着二郎腿悠哉道:“让我来给你们理理啊,你来帮我是假,帮助燕倾澜是真,我不出宫只有嫁给景逸墨那一条路,这无疑是死路对吧。我要听你的,在你的帮助下出宫,那么我就会落到你老情人手里。如此一来,那就是狼窝和虎穴的区别,你想借机利用我就直说,说的那么高尚干嘛,白莲花还不是被淤泥玷.污才盛开的那么清纯可人,一切都是假象。”
然而她就有一双发现假象的眼睛。景逸墨将她留在宫里是为了牵制燕靖予,倘若自己落入燕倾澜手中,那么主动权又成了对方的了,怎么都觉得亏啊,老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姑娘果然聪慧,难怪世子钟情于你,婉清佩服。”心思被看透,清妃也不恼,倒是不吝夸赞了一句。
“过奖过奖。”那靠的是她布灵布灵闪的人格魅力。
“既然秦姑娘看的透彻,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不知这狼窝与虎穴,你选择哪个?”
秦轻霜冷下脸,很不客气的冲两人翻了个大白眼。留在皇宫难逃嫁人一出,若是出去还能有一线生机,自然是要搏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