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出宫?”
清妃得逞,嘴角扬笑,“三日后的子时是个机会,宫禁之前有一班宫奴需要出宫做活计,你可以乔装出去,宫门外便有人接应。”
“我知道了。”
可以出去,秦轻霜并没有显得多开心,上次在梅林遇见的那个神秘人大概就是燕倾澜了,白洛不肯说那日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自己有被片刻的失神,他是有意带走自己的,只是被人劫胡没能成功罢了。
依照清妃上次陷害她的事来看,他们应该是巴不得自己和景逸墨成了才对,为何这次要帮她?那天白洛让她安心留在宫里又是为什么?如今的情况她还能安心留下去么?
“那么,清儿告辞。”转身离开时,俞婉清顿住了脚步,侧过脸颊似在自言自语般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也很羡慕你。”
她不自觉的紧捏住白皙的手腕,宽大的衣袖下是一道道无法复原的伤疤。那是她曾经在入宫之前最疯狂的抵抗,只是还是没能顺利逃脱,连死都不被允许,也没有人会来救她,即便是选择换去另一个龙潭虎穴。
清妃走后,秦轻霜再次陷入无尽的孤寂中,冬季的大魏都城冷的刺骨。暗夜里的行宫,静的像一座坟墓,北风撞击着窗柩发出呜呜的哭咽声。没有比失去自由更糟糕的事了,她打了个激灵,耐不住寒钻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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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子时。
富丽堂皇的宫殿卸下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容,困顿在冬夜飞雪的夜里。皇城距离宵禁不过不过一个时辰。
离宫前夕,照看的太监小总管扯着尖利的嗓子嚷道:“出宫都注意些,不要惹什么麻烦,若是被洒家看见,仔细你们的皮肉。”
秦轻霜换上了小太监的常服,混在队伍中低着脑袋不做声。宫门是重地,巡逻把守的侍卫看的很牢,越是靠近她越紧张,这次若是出不去便再不会有机会了。
“前方是什么人!”意料之中的阻拦。
领头的小太监笑眯眯的上前拖出宫牌交到侍卫手中,“大人瞧仔细了,咱们是例行公事。”
“这些宫奴可有随身携带宫牌?皇上有令,宫里喜事将近,不准许出任何岔子。”
“那是那是,这些个奴才们都是以往那一批,没有新人进出。今儿个侍卫长不在?他老人家都能混个脸熟的。”
“大人今日交接的早,刚走没多久。”
小太监陪笑道:“那您看这样,咱们出宫用不了多久,一会子回来再让您挨个盘查?这要耽误了事,可怎么陪的起。”
那劲装侍卫沉着脸,来回扫视了一遍人群,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快去快回吧。”
“多谢大人。都跟紧了,利索点。”
无人敢吱声,埋着头有条不紊的跟着出了宫门。
踏出宫门那一刻,秦轻霜有种无法言喻的轻松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早知道就该用这法子。
既然人已经顺利出来,她才不会傻傻的等着被燕倾澜捉住。天高任鸟飞,拜拜了您讷。
她放慢了脚步,逐渐落在了最后,隐没在一旁的小道里,小径阴暗无月,寒风呼啸,阴森鬼魅。秦轻霜裹紧衣衫,向只没头脑逃窜的羊,跌跌撞撞在羊肠小道上,好几次都摔个狗啃泥,疼的眼泪只打转。
天太黑,她看不清方向,只知道跑,不能被抓住。她跑的很快,脚脖子被扭到,一瘸一拐滑稽的很,边朝后方看确认有无追兵,一头栽进了硬邦邦的不明生物身上。
“哪来的歪脖子树,可疼死本可爱了。”她揉了揉脑袋,一脚踹了过去。面前的桩子闪了下,让她扑了个空,“秦姑娘,既然热好了身,就该回去了。”
她惊的连连后退,居然是个大活人,回哪儿?皇宫?
“你是谁?”
“在下寒蛟。”
这名字好熟悉,秦轻霜还来不及细想,后颈传来一阵酸麻的刺痛,她眼皮一翻便失去了知觉。
“你…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