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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结局篇(1/2)

元宵节前三日,清寂了许久的街道才又逐渐热闹起来。战乱结束,历时远比以往来的短,新帝大旨一挥,青州等水患之地减税两年,朝廷播发银两为灾民建盖房舍。圣旨一出,使得原本远走他乡的灾民看到希冀,再次重返故土。

州县修建仍任重道远,景逸墨却召回了秦云穆,按镇压流民有功行赏,将其提拔为工部尚书,赐婚傅家嫡小姐,泽良辰完婚。

内乱起因新帝不肯公布于世,只是将谋反的先太子贬为庶民,发配南蛮之地,永不得回京。至于燕家,虽有燕靖予力挽狂澜,但燕家大公子罪名已定是不争的事实,被剥其藩王头衔。与此同时,苏世子被发现猝死与府中,新帝痛惜哀悼。此后,大魏再不曾有异姓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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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经偏西,御书房内,双膝跪地的男子还是不肯起身,固执的紧抿双唇,眉头紧锁不展笑颜。

景逸墨头疼不已,放下手中的奏折,轻声道:“文旌,你并未做错什么,为何一直罚跪?朕也摸不着头脑。”

裴寅抱拳,义愤填膺道:“皇上,对待燕家不可心慈手软,今日的燕靖予很有可能便是曾经的燕倾澜。皇上三思!”

“文旌,你觉得燕靖予为何会反对自己兄长谋反,而是在紧要关头助朕围剿反贼?”

“皇上宅心仁厚,又敏锐精干,燕靖予自愧不是您的对手。”

景逸墨苦笑摇头,沉下声音继续道:“朕,还欠昭平王爷一个跪安。”

“皇上?”

裴寅不愚笨,燕靖予伪装成与兄长一同谋反,却又临阵倒戈,自然是先前便与景逸墨见过面,只怕这一切都是两人的密谋,骗了世人骗了先太子和燕倾澜。虽然有功,但燕家作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如何能逮着机会不抓,现在让他好过?

“文旌,朕知道你因为秦轻霜的事情与他过节。朕确实不明白那丫头有何不俗之处,但阿予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叫朕心生惭愧。朕已经昭告天下,娶的是假的秦家三小姐,真正那位名节尚在,作为补偿,朕赐她一品夫人头衔,赐婚给燕家。你不必再纠结了,就当之前她嫁给朕是定局吧。”

“可是…”他不甘心,他如今已经不想求娶秦轻霜,只是不希望他们好过。

“青州水患一系列问题表面上已经稳住,但衍生的疑难杂症也数之不清,云穆跟朕这么久,该成家了,你去替换他在青州的事宜吧,扬州短时间内不必回去了。”

裴寅一惊,双手并于眉间俯身跪安行礼,“皇上,臣…”

“怎么?你不愿意为朕分忧解劳?”

“微臣不敢。”

这样的决定,已经明摆着是偏向燕靖予,虽不知他们曾经密谈的细节,但裴寅明白,皇上已经开始信任燕家了,并没有因为燕倾澜的事怪罪燕家。

“燕家已经不是藩王了,朕不想再做任何打压燕靖予的事,朕不是先帝,分得清贤臣奸逆,也听得出是非,分辨得了好坏。文旌,朕欠燕家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希望你能明白。”

裴寅紧闭双眼,跪伏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轻颤。所以,燕家还是保全了?哪怕燕倾澜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还是幸免了责罚?不对,不仅如此,还被册封为镇北侯,说是没了藩王头衔,可明明只是换了个等级,结局还是一样,燕家依然是扬州最高权贵。

“皇上,您会后悔的。”

“裴卿!朕希望你慎言,君子忌善妒,你准备好行囊即日启辰吧。”

裴寅不得已咽下那口气,跪地领旨。

他闷闷不乐出了御书房,拿着沉甸甸的圣旨,像郁郁不得志的踌躇落寞小官吏,见燕靖予扶手于身后,眺望远方西沉的夕阳,心中堵着一口气很是不悦。

“哟,这不是帮着朝堂平定反贼,亲手杀死自己兄长的燕世子么?哦不对,现在是燕小侯爷,拿自己亲人换得一生荣光,文旌佩服!”

燕靖予面色不改,淡定回头对上他怒气腾腾的脸,笑着回答:“什么味儿,好酸呐,裴大人日后年老不做官,可以往醋馆子里一站,隔着十里八里便能引来顾客,连招旗都省了。”

“你!”这是讥笑他不君子,一辈子都是个爱吃味,小家子气的人。

“燕靖予,你有资格嘲笑我?就算我再不济,也不会狠下心杀死自己的兄长,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他勾唇冷笑,直言道:“你亲眼看见我斩杀兄长了?我估么着他现在正搂着美娇人过的快活呢,就不劳你操心了,多余的心思想想怎么做人,不要跟个女人一样嗔娇善妒,连我家阿霜都替你臊的慌。”

“燕靖予!”

“裴寅,本候再次提醒你,论官品等级,你见到我还需行大礼,枉你读了十年圣贤书,连这点礼仪都不懂么?”

裴寅吃了闷亏,咬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意是想让他不快意,没想到自己越发沉闷。燕靖予刚刚的话他已经明白。燕倾澜没死,而是闹出一出耳听为虚的传言给世人,燕家原原本本的在那儿,没有一人伤亡。

皇上怎么能信任他如斯,定会招致祸患!

“青州饥寒,比不得扬州好山好水,裴大人一路小心。”

裴寅哼了声,甩袖愤然离开。

燕靖予收回冷眼,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想给。景逸墨闻着风声出来,见气哼哼的裴寅离去,打趣笑道:“朕倒是忘了,还没人能在你这边讨到便宜。”

他会心一笑,有啊,怎么会没有,自己不一直被那丫头堵的哑口无言。

“阿予,来京城吧,大魏需要你。这万里山河,绿水迢迢,仍然值得留恋。你愿不愿陪着朕,携手一同守护这大魏江山。”

燕靖予淡然一笑,目光散在远方的夕阳上,诸多疑云已经解开,迷雾散尽,刨除误解,景家依然可以和燕家和平共处。兄长作乱新帝却大度没有追究,守信放过燕家,他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怨言了。

“微臣没什么大志向,只想搂着心爱的女子游山玩水,平淡过一辈子,倘若边疆敌军来犯,臣定会主动请缨,但关于朝中之事,还是罢了。”

得到的是婉拒,景逸墨虽有遗憾但也没有逼迫之意,他站在与他并肩的位置,同样欣赏着远山日落。

“阿予你只要记住,朕不是先皇,你也不是燕昭平,这便足矣。”他不需要燕家愚忠,如今的燕家也不会如此,这便够了。

“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不过燕倾澜已死,余下那八万朕不会给的。”他伸出手,手心托着的是那十万大军的兵符。

兜兜转转,这十万大军最终还是收归在燕家手中。燕靖予没有去接兵符,坦然自若道:“管理好十万大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匈奴北归士兵无用武之处,闲散又容易荒废斗志,趁着农闲还好,若是庄家年间,还得费力去经管兵人解甲归田的事。微臣还是喜欢带着小媳妇儿登山游乐。”

景逸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样,气呼呼的收回那枚兵符,摇头道:“废了废了,你再不是朕认识的那个阿予。秦轻霜那丫头何德何能啊,要朕说还是你口味太独特。”

他笑笑,不做回答。他家阿霜是个宝呢。

“不过,那丫头胡搅蛮缠的功劳确实不弱,日后你舔着脸道歉的日子可多着呢。”

燕靖予笑容一滞,手心不自觉开始冒汗,好像是那么回事,就比如此自己虽然是为了大计故意出错,但那丫头肯定难受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刁难他才肯放下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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