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榛苦笑点头:“正是如此,当年扶余文保他兵力不占优,又因为受到猜忌,粮草常常不济,即便如此还能在对峙中不落下风,就连先父都承认此人乃其平生第一大敌。此人不但武艺超群,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尤其善守,一座孤城他能连守三年,的确是有些真本事。”
“那他因何被贬呢?”祁翀不解地问道。
“皇位之争败了呗!扶余的皇位继承是一笔糊涂账,有时是老皇帝生前立储,有时又是九部公推。当年扶余老皇帝驾崩的时候,据说是临终前指定了扶余文保继位,可不知怎的,九部中的大部分都不肯承认这个遗诏,最后硬是公推了扶余文代——也就是扶余丰璋他爹做了皇帝!
扶余文保倒也算大度,输了就输了,甘心称臣,不作他想。可扶余文代小心眼子,处处跟自己这个哥哥不对付,让他去打仗却又不给兵、不给粮,就是想让他死在战场上,或者打了败仗之后名正言顺处置他。可这老头儿也着实是有能耐,居然硬扛着没输!
扶余文代没办法,便拿他儿子开刀,诬陷他儿子谋反,顺便将他牵连下狱。可此举毕竟不得人心,况且扶余文保在军中也有不少拥趸,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扶余文代最后到底是没敢对他下死手,只是杀了他的长子、夺了他的兵权,将他贬到了北境苦寒之地,让他去那里督造兵器去了。若非如此,谢宣哪有本事拿下瀚西路四州呢?”
“有点意思!只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祁翀笑道。
“我看够呛!得有快七十了吧?”祁樟这话是问祁榛的。
祁榛点点头:“差不多。英雄迟暮,道阻且长。就算扶余文保真的复出,也一样抵挡不住我军的大炮火铳!此乃大势,非人力所能改变!”
此言获得了在座众人的一致赞同,这个问题便先放下了。
“杜相那里如何了?”祁翀又问道。
“杜相关于移民屯边的奏疏陛下没看吗?”罗汝芳反问道。
祁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夜太累了,奏折还没看完呢!”
罗汝芳自然也听说了昨晚行宫有异动,便没再多问,笑道:“陛下连日操劳,奏折倒也不急着看,臣给陛下大致说说就是了。杜相自到瀚西路以来,通过与当地士绅交往已经将情况摸了个差不多,总体而言,不太乐观。”
“这是为何?”
“瀚西路民风彪悍,不乏壮士,募兵、征调民夫都很容易,可读书之人甚少,陛下原先想的就近派人赴扶余新收之地宣扬教化怕是不易。杜相把整个瀚西路有举人以上功名的都数了一遍,也凑不够两州的人数!
康安国那里也很为难,这两科的进士都被陛下派出去了,本来就没有足够的新晋官员来补充缺额,如今还要再调人去扶余那边,也着实有些腾挪不开。况且东北苦寒,也无人愿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