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邱维屏的畅谈颇为顺利,祁翀关于修律的一些设想比如化礼为法、罪罚相当等都一一讲给邱维屏听,末了又郑重其事道:“邱爱卿,正宪新政目前才刚刚开始,今后新的举措还会更多,很多新举措、新规矩都要通过修律的方式予以确定并颁行天下,你作为律例修订的总领之人,任重而道远啊!”
邱维屏“扑通”就跪下了:“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是为朕,是为大渊!为大渊的万千臣民!你把这件事做好了,功劳不止在当下,更在千秋万代!”祁翀一把扶起邱维屏,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邱维屏已经涕泪交流了,当年高中探花跨马游街都没这么激动啊!
是夜,邱维屏整宿未眠,连夜将正宪帝的主要意见写了个条陈,准备带回去给共同参与修订律例的许衍等人看。大概是返京心切,他婉拒了正宪帝留他在行宫暂住几日的邀请,次日一大早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祁翀对此倒也喜闻乐见,只是令人赐了他一辆豪华马车让他路上坐的更舒服一些。
上午处理完政务后,祁翀只觉得脑袋发沉,正要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就见韩炎回来了。
“陛下,您让奴婢查的都查清了。那人就是本地一个乡野老学究,平生不喜钻研科举文章,偏偏对易学命理颇感兴趣,加上祖上传下来百亩良田,他倒也不愁吃穿。据查,此人经常到县城繁华之所给人测字算卦,有时也去庙会摆摊,卦金随意,多给多收、少给少收,甚至不给他也不在意。只是有一条,最忌讳别人说他算的不准!军情司的小子们查遍了他家所有关系,均无异常,也没查到他最近跟别人有什么不正常的来往。邻居亲朋除了说他脾气有些古怪之外,评价也都还算不错。”
“那这么说就纯粹是巧合了!”祁翀皱着眉敲了敲脑袋,只觉得事情更加棘手了。
昨晚,元瑶回来后便来找过他一次,拿了抄下来的签文给他看,说是要出家修道。
“就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卦签?”祁翀拿着元瑶递过来的那页纸哭笑不得。
“可他说的很准啊!夫贵、庶出,不都说对了吗?陛下不是也说我六亲缘浅,劝我远离家人吗?”
祁翀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他若是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那他前一天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劝元瑶了。
他嘬了半天牙花子,终于无奈地道:“总得容我去查查吧?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你们面前,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设计的呢?再说了,皇太后出家是大事,就算我真的答应了,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呀?阿笙还那么小,你忍心现在就离开她吗?”
提到女儿,元瑶终于有些动摇了,便答应回去再想想。祁翀也没耽搁,立即命韩炎去查那个算卦先生。如今结果出来,证明算卦先生没问题,可难道出家清修这就真的是元瑶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