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烟被姜文彦收了房，却依旧待在芝兰斋里，服侍着杜氏。

对于这一举动，姜府里没人奇怪的。按理说半烟被收了房，也就脱离了奴籍，根本不用再伺候杜氏，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伺候着杜氏，比谁都贴心。

人说半烟是忠仆，自己飞上枝头但仍不忘旧主，是个忠仆。但也有人说，半烟此举是为了做戏，怕造人非议，根本就是虚假的。

莫说别人好奇，就是姜玉瑶也疑惑不解，一大早去了杜氏房中。

彼时半烟正在吩咐丫鬟婆子，瞧着姜玉瑶到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

“姑娘安好！”说着，福了福身子。

姜玉瑶瞧着身前的弯身的女人，一双翡翠耳坠子在眼前晃啊晃，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迈着步子离去。

“狐狸精，没良心的东西！”扶着姜玉瑶的香巧回头啐了一口唾沫，嘲讽道。

香巧声音颇大，引得园子里其他丫鬟婆子下人们都看了过来，一个个捂着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一进屋子，姜玉瑶面上的嫌弃都显露了出来，拉着杜氏愤恨道：“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娘亲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竟然敢……”

说到后面姜玉瑶默了声音，这种羞耻的事情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又气又怒地望着杜氏。

杜氏在一旁涂着指甲，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见此姜玉瑶咬着牙，急在心里，不由唤道：“母亲，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再这样下去，半烟她成了姨娘，就要分娘亲您的宠爱，再加上姜采薇，咱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您还让她在园子里，这种人就该撵出去，永远也不要见到，免得在身前碍眼！”

终于杜氏掀开了眼皮，轻轻地扫了愤恨无比姜玉瑶一眼，叹道：“玉瑶，娘亲老了，你看半烟还连年轻侍奉你父亲如何不好？”

“可是，也不能是她呀！”一想到是自己手下的人，姜玉瑶就觉得膈应。

“是她也没什么不好的。”杜氏突然起身说道，话里带着一笑意。

姜玉瑶不解，木木地望着自己母亲，依旧是以往温婉的装扮，唯一变了一点的是不再是之前蜡黄的脸色，此刻丰腴了一些，但是她有点陌生。

“半烟出自芝兰斋，不论怎样也变不了身份，是奴永生是奴，你说是吧，半烟？”

不知何时半烟进了屋子，此刻被杜氏问道，一脸煞白，囫囵地点着头。

一旁的香巧无声地低下头。

“夫人说的是，半烟永远是夫人的奴才。”

说着，半烟咬着牙跪了下来。

“瑶儿，可懂了？”杜氏忽然回头道。

姜玉瑶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忙点头。

“好了，你们下去吧！”

丫鬟婆子识颜色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二人。

杜氏让姜玉瑶扶着，坐上了椅子，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

一旁的姜玉瑶还是有些茫然。

见此，杜氏开口道：“你勿要担心娘亲，倒是你和晋王相处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