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凤袖的声音有些丝丝颤抖,“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为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忍受他们的欺压却不能忍受我来管你?”赛莉揪起凤袖直视他的眼睛道:“回答我啊,如果你真能忍受一切的话,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这半年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你其实早就受够了吧?你想逃走吧?要不然你看我的眼神就不会那么……”
赛莉话还没说完就被凤袖一打了一巴掌,但他的力气比不上赛莉,赛莉并没有松开凤袖,但这一巴掌却让她怔在了原地。
“我可以忍耐一切,但最忍受不了他人企图改变我这件事!”凤袖后退一步扯平衣领,看着赛莉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知道主人过来的时候不喜欢这个房间里有其他人,不想被主人惩罚的话就早点出去吧。”
赛莉咬牙握拳,“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胆小鬼!你怕改变带来的未知结果!你怕你要为这个结果付出代价!你就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我会反抗的,向那可耻的命运!”
凤袖讲了半天后喉咙有些干,见他稍作停顿,星辰轻声问:“你就这样拒绝赛莉了?”
“嗯,但我没想到的是,她曾未打算放弃我。”
“她想改变你?”
“嗯。”
“为什么?”
凤袖笑了一下,回忆中的那个赛莉依旧是那么野蛮奔放、令人憧憬,“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就算是陌生人的安全需要她的生命来交换,她也丝毫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赛莉她没错,那时候的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我确实需要一双将我拉出深渊中的双手,可是……可是我却没有握住,是我害死了赛莉……”
赛莉是个天性乐观却又极度细心的女孩,尽管身处于地狱之中,但她每天笑对阳光,笑对阴天,笑对雨雪,她的脸上,没有一天不挂着灿烂的笑容。
赛莉在看到凤袖的第一眼,就知道凤袖需要救赎。
“你们这些混蛋快松开我!你们这些人狗不如的坏蛋!老娘才不允许你们用你们的脏手碰老娘!”
被押到主人的面前赛莉丝毫不隐藏自己的锋芒,对按着她的两个男人拳打脚踢,甚至还直接咬断了其中一个人的中指指头。
“就是一头母狗,发疯的母狗!”主人对此很是头疼,他只会“疼惜”性情温和的小动物而不知道该如何驯服这种疯狗,要不干脆把她做掉?可这母狗得的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病,再说她体力过人,干的活都是同龄男孩的两三倍,就这么舍弃了略微可惜啊。
女孩吼着吼着,突然注意到在众人的蔑视中,存在着一对不一样的眼睛,这对眼睛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却充满了悲伤。那是折断了羽翼、被关在铁笼里无法获得自由的鸟儿才有的、祈求蓝天渴望光明的眼神,不,那是不是鸟儿的目光,小鸟的那短浅之目怎能配得上他那深邃的双眼呢?他是雏凤,一只羽翼尚未成熟就被折去翱翔于天际之愿的雏凤。
赛莉看着凤袖,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赛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下定决心,她要拯救这只,已经遍体鳞伤的雏凤。
赛莉一直在观察凤袖,她知道主人对凤袖做了一些绝对无法容忍的事。
看着凤袖如履针毡般地走出主人房间,赛莉会二话不说跑上去直接来个公主抱。
看着凤袖被几个孩子欺压着在泥里打滚张开嘴巴喝尿,赛莉会高举着菜刀大吼一声上前驱赶。
看着装扮成土匪的凤袖被打得浑身淤青,赛莉会让那些公主勇士知道,正义战胜邪恶这个道理只适用于幼儿片。
赛莉一直在注意凤袖,她希望凤袖能明白,她能当他的后盾,因此他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不公的待遇、强逼自己出卖灵魂麻痹精神。
然而凤袖始终没给出回应。
赛莉明白,凤袖是因为牵挂才勉强自己的。
赛莉明白,凤袖忍了那么多年,无法凭他自己的意志反抗。
赛莉明白,凤袖觉得被玷污了的他,没资格仰望天空。
赛莉明白,凤袖跟她,其实是一类人。
可凤袖不明白,他是一个被玷污了人,却又是那么高洁。
凤袖不明白,他身上的血痕不仅不丑陋,还能助他张开更大更美的羽翼。
凤袖不明白,有那么一个女孩,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决定,要驱散走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凤袖不明白,他跟赛莉,其实是同一类人。
凤袖不明白的赛莉全部明白,赛莉明白的凤袖并不都明白。
“后来呢?发生什么了?”
“那小贱人竟然私自与反东会有了联系。”
“反东会?”洛伊不明,“那是什么?”
“奥城的西方人所组建的反抗东方人的组织,他们口号虽打得很响亮,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为,要知道这里的西方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奴性,而奴性这种东西一旦扎根了便极难除掉,就同小凤的性格一样。”
凤袖十岁那年,主人突然对女人感兴趣了。
并不是说主人对凤袖失去了兴趣,凤袖在他心里还是第一,只是他想着自己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要是连一眼都没瞧过女人,传出去岂不是个笑话?可家里的女人只有林奈与赛莉,林奈太老他没兴趣,赛莉太强他驾驭不住,再说他向往的是纯洁可爱诱人的处子,便花钱在外面又买了一个女孩又顺手带回了一个男孩。
可没想到的是,买来的女孩竟是赛莉的妹妹莉莉。
主人在知道这点后,当即放弃了动莉莉的念头转而把目标移向那个男孩,但男孩没有凤袖美味,于是主人又去宠爱凤袖了。
大概是那个男孩给主人留下了不好的记忆,主人把凤袖招过来后手法极其粗暴,甚至还做了不少超出幼童身体负担的事,凤袖晕倒。
主人本就舍不得送凤袖去码头,便顺势把凤袖留了下来,在凤袖昏迷之际,只能由津尼暂时代替一下主人的宠物。
津尼厌恶主人,主人的存在本只是为了刺激凤袖的,尽管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还是伤害了凤袖,这是津尼无法容忍的。
能伤害凤袖的就只有津尼,没有他的允许,他不许凤袖受到任何的伤害。
津尼企图把那男孩与主人杀了,男孩只是一介奴隶,不需花多少工夫就可处理,可主人在奥城占有一定地位,若冲动杀人,定不能全身而退,因此他准备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既可以完美解决掉主人解散他的家产,还能夺得一些钱财,然而在计划执行的几天前,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
那是凤袖醒来后的第二天,他才刚能下床,却被一帮人抓走了,津尼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与此同时,赛莉也失踪了,津尼判断,绑走凤袖与赛莉的应该是同一伙人。
凤袖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阴森的石室里,整个石室一直在轻微摇晃,仿佛浮于水面。尽管他的意识还是很模糊,但在看到眼前景象后浑身一颤。
赛莉就在他的面前,同样被捆绑住了四肢,她似乎是被下了药,看上去软弱无力。
赛莉旁边站着一些戴着五颜六色鬼面具的成年人,这些人听得一声“醒了?”便让开一条道,一个戴着白色鬼面具的人走过来。凤袖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听说你那方面极好嘛,”白鬼的几个手下上来就从凤袖点点背后按住他,白鬼扯下凤袖的衣服、看着凤袖的身体道,“吼,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跟我的也没什么区别嘛,难道摸起来会有不一样的触感吗?切,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看着凤袖难受的样子,赛莉无法再忍受了,“你个混蛋……给老娘放开他……不然,老娘……老娘跟你拼命……”
“小贱人,你现在想神气也神气不了吧?”白鬼走过去揪起赛莉的头发道,“你平时对这小子多番照顾是怎样?喜欢他吗?姐弟恋我虽不反对,但我觉得吧,你们俩不合适,这小子都被搞成这副模样了,以后他还能满足你吗?难道说,你是那种类型吗?可我看也不对吧?像你这种类型,往往需求不是很大的吗?”
“放你的狗屁!”赛莉直接一口痰吐在了白鬼的面具上。
“有个性,我佩服!”白鬼松开赛莉,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把痰擦掉后,直接把手帕塞进了赛莉的嘴里,“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照顾你的小情郎的吧。”
只能发出“嗯嗯”声的赛莉无法阻止白鬼走向凤袖的脚步,白鬼挑起凤袖的下巴看了看,凤袖此时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以为白鬼想做的跟主人一样,可事实上他错了。
不知为何,凤袖的身体开始发育变大,手铐抵住了变粗的手脚腕使他更加难以动弹。白鬼笑了一下,凤袖感受得出来,面具下的表情就跟狞笑着的鬼面具一样。
白鬼转头示意手下,手下们把赛莉的衣服全扒了。凤袖虽想闭上眼但却被白鬼的手下掰开了眼睛,还让他贴近了赛莉。
凤袖全身抽搐,他告诉自己绝对得忍住。赛莉是他的憧憬,他不能玷污她。
白鬼一声令下,一个手下走出来将手搭在了赛莉身上,另一个手下还把手帕从赛莉嘴里拿了出来。
赛莉哭了,她为自己感到羞愧。
这是赛莉第一次哭,至少对于凤袖来讲,这是他第一次见赛莉哭。
“住……手,你们这些……狗娘养……养的混蛋!”
凤袖撕心裂肺骂出来的脏话一点儿气势也没有,引得了在场人的一声又一声嘲笑。
凤袖哭了,因为任何人的耐性,都是有限度的,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凤袖终究是人。
“来呀,我好不容易把你的身体变成这样,你倒是快啊。哎呀,难不成是主人把你搞得有心理阴影了吧?哎呀哎呀这可了不得,要真是这样,以后怕是没一个女人愿意跟你,哦不对不对,这不还有一个吗?哈哈,我看你们两个真是般配,啊哈哈哈哈……”
白鬼再一施力,全身是汗满脸是泪是口水的凤袖,终于忍不住了。
凤袖的梦想破碎了。
凤袖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