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蒲城邑唯一一个会骑马的士子车振,将带领他们三个圉人,由背对郯军军营的南城门出发,执行理正司拟定的诱马大计。
即使只能诱走一匹郯军的战马,给车稳这边也是少了一丝的压力。
即使车振胆小如鼠,但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为了车稳,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跨上了战马。
城门打开,一脸紧张的车振双腿一夹马腿,呼喝一声,没敢回头看自己的哥哥,纵马向城外冲去。
……
郯军军营外,清澈的溪流边,四五百匹战马打着响鼻,有的伸长脖子从河里饮水,有的悠闲地啃着河边的青草。
马匹是一种爱好洁净的动物,非清水不饮,非干净的草不食。
郯军军营内虽然也费大力气挖了几口水井,但几百匹的战马的饮水量,乃至所占用的地方,都给军营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所以也就是安营扎寨后的第二天,照顾马匹的圉人已经逐渐克服那晚腐尸的恐惧,在专人带领下,一天几次到河边来饮马。
这些战马,可没有车振从国都带来的那几匹马那么好命,每匹马都可以有专人照顾。
在郯军军营,大约八到十匹马配备一个圉人,统共有五六十个圉人照顾这四五百匹的马匹。
夕阳西下,明天就是和蒲城邑决战的日子。
一匹正在饮水的战马忽然抬起了脖子,打着响鼻,开始焦躁不安地向远处望去。
附近照管马匹的圉人愣了愣,疑惑地顺着马匹的目光向远处望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慢慢地,越来越多的马匹伸长了脖子,开始焦躁地四处走动,打着响鼻。
马群里开始有马匹神颈嘶鸣。
远处终于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几个小黑点出现在圉人的视野中,正迅速地朝这里靠近。
一个个圉人开始紧张起来,一边抓紧手中的牵马绳,一边仓皇喊叫这周围的人。
“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的人么?”
“该不会是蒲城邑的人吧?”
……
那四个小黑点越来越近,圉人们已经几乎看到了马背上的身影,心里早已经恐慌不安。
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忽然挣脱马缰,嘶鸣着朝那四个马影冲了过去。
仿佛有了某种示范作用一般,更多的马匹嘶鸣起来,开始怒力挣脱圉人的控制,向远处驰来的四匹马冲去。
那四匹马依然向溪边冲了过来,离溪水大约二三十步的时候,前面的骑马者熟练地调转马头,朝北部荒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面的三匹马紧紧跟上。
四匹马前一后三,马蹄腾跃,好像是带起了一股看不到的旋风,席卷着众多在溪边饮水的战马,洪流一般,向北部荒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个圉人大约照顾八到十匹马,机警些的圉人已经紧紧拽住了手中的马匹,并用它们熟悉的口令和声音,阻止它们摆脱自己的控制。
但还是有一大半的马匹加入了奔跑的洪流,嘶鸣着向前冲去。
其中很多根本就是已经阉割过的马匹,却因为其他马匹的感染和带动,也加入了逃窜的洪流。
“不好,快追!”
有的圉人翻身上马,紧跟在逃逸的马群后面,试图唤回自己照顾的马匹。
“不好,快回去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