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的数量并不多,大约也就是十来个人。
他们似乎也是有所忌惮,弓箭射出几轮以后,其中有个人朝马匹驰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一挥手,“走!”
几个人钻入了乱草之中,不一会就消失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十几辆郯军的兵车从远处奔驰而至,车上一身甲胄的兵士扫了一眼地上哀鸣不止的圉人,继续向马群奔逃的方向追踪而去。
……
流民村内已经是一片的断墙残垣,处处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一个月前郯国缉奴队离开后,流民村重整家园,着实费了些功夫。但是没成想到,本来已经收得的小有模样的家园,结果前天又被郯军肆虐了一番。
前天郯军使者回营以后,立刻有大批的郯军包围了流民村。
好在流民村早有防备,留守的几十个人又都是精壮敏捷的汉子,在郯军到来前早就已经安全地撤离。
郯军来到流民村以后,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还有十几个人误中了村内的陷阱,自然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他们搜索了一番,纵火烧毁了流民村,这才忿然撤退。
不过,流民村的几十条汉子,在奕老爷子和流民友贤的带领下,顺着地道又返回了村中。他们早有准备,不再需要挖陷阱,直接就把以前掩藏好的地刺黄泥板给搬了出来,放在早就计划好的位置上。
车振纵马从远处冲了过来,从一个村口进入了村中央,接着一掉马头,顺着左边的村道奔驰而去,冲出了村口。
几个流民汉子迅速推出简陋的木栅,拦住了村口,大片的地刺黄泥版被扔在在栅栏的一端。
奕老爷子两眼通红,看着大批的马匹涌入村内,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动手!一刻钟后撤离,不准恋战!”
在流民汉子的咆哮声中,箭矢迸射,长矛舞动,利剑出鞘,都朝那些进入村中的战马身上招呼过去。
“不要贪功!速战速决!”
流民友贤的声音也在村中响起。
那群流民依照他的号令,并没有想方设法一定把那些战马杀死,而仅仅是刺上一矛以后,不论它的死活,立刻就奔向了下一匹战马。
受了伤的战马,即使不死,起码在短期内是没有机会上战场了。
流民村内一阵腥风血雨,夹杂着流民汉子狂暴的喊杀声,以及战马长长的悲鸣声。
……
郯军旅帅于伯阳,看着流民村内一具具血肉模糊的马尸,耳边是受伤马匹的长长悲鸣声。,他此刻脸色煞白,满眼红丝,心头都在滴血。
统共四百多匹的战马,因为几十个圉人的不懈努力,留住了大约一半。但还是有几乎一半的战马被诱惑、挟裹到了流民村,惨遭了不明人士的毒手。
难道又是流民村的人干的?
仅仅是流民村的人干的?
难道和蒲城邑没有丝毫关系?
于伯阳心里压根不会相信。
他甚至可以笃定,这流民村和蒲城邑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不然流民村的人也不至于故意要朝郯军下手。
可是,他也相信蒲城邑一定会矢口否认,绝不会承认他们和流民村的关系。就连蒲城邑辩解的理由,于伯阳几乎都已经替他们想到了。
“如果是我蒲城邑参与了此事,为什么不直接把战马引入城中?那岂不是更加简单,更有效,还能增强我们蒲城邑的实力?”
“我们岂有那么傻?你们郯军要打便打,诬陷好人是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