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鸭子让你放飞了?白悦棠,我想打死你!”
气急败坏的吼声惊起屋上麻雀一片。
白悦棠捂着耳朵远离对面的王季,他真小瞧了这清瘦男人的嗓门:“别大惊小怪,把我吵聋了你可得赔钱。”
王季狂拍桌子,两撇八字胡直颤:“赔你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两天不见你人影,我可到郁露坊打听过了,画像上的小郎君的的确确被劫走了,该不是你见色起意把人藏起来了吧!”
“我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再带个拖油瓶,我疯了不成!”白悦棠丢给他一个白眼,“我不是说了吗,陈公子半路杀出来,我一时大意被他暗算了。”
白悦棠感念陆夜黎出手相救,并未将他的秘密告诉王季。
“那是一百两银子啊,你知道这样的大买卖有多难找,我求着人家把差事给你,你可倒好,砸自己的招牌!”王季消息灵通,时常给白悦棠物色差事,赚了钱二人三七分。
看他气得不轻,白悦棠拎起酒壶把他的杯子斟满:“千错万错都是我错,小弟给王兄赔个不是。”
王季对他真真没脾气,你骂他,最先被气死的一定是自己:“道歉能变出钱吗?主顾昨天找上门来逼我还定银,我到哪里弄钱去,只能当了阿陶的首饰应急!”
“阿悦都受伤了,夫君你也少说两句。”有位面相和善的妇人端着药膏走出卧房,她是王季的妻子李陶。
王季抱臂坐下,气哼哼道:“你还惯着他,这杀千刀的小混球!”
李陶把药放在桌上,走到白悦棠跟前:“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白悦棠往旁边躲了躲:“没事的,嫂子,小伤罢了。”
李陶插着腰佯装生气:“走路一瘸一拐的怎么会没事!”
王季催促白悦棠:“你就让她看看吧,不然她不放心。”
白悦棠拗不过她,只好将裤腿挽起来,露出肿成包子似的脚踝,李陶见了很是心疼:“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你这孩子呀。”李陶打开药盒,把药膏涂在伤处。
白悦棠笑吟吟望着李陶:“还是嫂子对我好,将来要是娶亲定要找个像嫂子一样的人。”
李陶和王季多年无出,又长白悦棠十几岁,待他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你今年也十八了,是该成亲了。”
“我欠了一身债,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白悦棠自嘲道。
王季搭话:“药铺家的女儿对你有意思,你趁早入赘,也能吃碗安生饭。”
白悦棠连连摆手:“别了别了,她爹知道这事后成心为难我,一钱的药能收我二两。”
王季嫌弃地看着他:“你对他女儿做了什么?”
白悦棠一脸无辜:“就是趁她爹不在的时候跟她套近乎而已,她每次给我抓药总会多些斤两。”
“你别仗着脸蛋漂亮就欠下一屁股风流债。”
“我?天地良心,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没有最好,不然生了孩子也跟你一样是个祸害。”
李陶反驳道:“话不能这样说,我看阿悦就挺好,可惜我没个女儿,不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白悦棠笑嘻嘻道:“嫂子的女儿肯定是美人。”
有妻子出面言和,王季态度缓和不少:“你少废话,我这里还有几份差事,你接是不接?”
搞砸了这笔大买卖,白悦棠心中有愧,也想着弥补一下:“你说。”
“替私塾的孩子抄书,每人十遍,开价五两。”
“我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一个。”
“城东富户分家,长子想多分财产,找人赶走弟妹。”
“家族矛盾啊,我掺和不合适吧,下一个。”
“城西有个新嫁娘想悔婚,出钱请人勾引她夫君,要在婆家面前来个捉奸成双。”
白悦棠欲哭无泪:“… …还有别的吗。”
“挑三拣四,那你自己找差事去吧!”王季怒了,拂袖而去。
李陶道:“听说医馆近来收治了诸多病患,馆主正愁人手不够,要不你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