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棠怒极反笑,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一双如寒渊般冰冷的眸子:“今日张夫人不亲自动手,改指派你来修理我了,阿维。”
易维没有为战胜白悦棠而欢喜,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俊美无俦,却又不怒自威,若不是雨水冲刷拨乱了乌发,他脑后的发冠永远束得规整,一袭墨染长衫被雨打湿,紧紧贴合身体,勾勒出挺拔而健壮的身姿,宽肩窄腰,两腿笔直修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走到白悦棠近前,向他伸出手:“起得来吗?”
白悦棠打偏他的手,撑着池底自行站了起来。
这时文房的门打开,家主白修齐终于肯露面了,他令身畔的侍者去为院中两人撑伞。
“用不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如同冰与火的碰撞,此消彼长,最终相互吞噬,化成汹涌的洪水,冲破理智,最终泛滥决堤。
“是我让阿维出手的,可惜如我所料,你的功夫没有半分精进。”白修齐的声音中气十足。
白悦棠冷冷看着自己的叔父:“把人当猴耍,挺好玩的是吧。”
白修齐的目光深沉而犀利,一针见血道:“如果你身手够好,刚刚落进水塘的就是阿维。”
白悦棠抽出刀指着易维:“再比过。”
“你若想再败一次的话我奉陪。”易维一本正经激怒别人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他就像白修齐的一柄利剑,无坚不摧,也像剑一样没有温度。
“到此为止,阿松,带三公子沐浴更衣。”白修齐打断他们。
小侍者应了一声,对白悦棠比了个请的手势:“三公子请随我来。”
白悦棠:“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洗澡的。”
白修齐:“是为你母亲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
“除了这个理由,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白府一步。”
他说得不错,如果自己能摆平一切,绝对不要故地重游。既然没本事,就别把自尊悬在头顶,该妥协的时候就得妥协。白悦棠慢慢平复了心情,跟着侍者去了客房。
待他离开,白修齐走到易维身边:“依你判断,行动有几分胜算?”
易维认真想了想:“三公子与我交手并未使出全力,假使没遇上正规军,一敌五不成问题。”
“一敌五吗,只怕到时候情况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