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今天晚上,我回家吃过晚饭出来散步,有个人碰了我一下就不见了。等我回家以后,才发现口袋里有五百块钱,卷成一个小卷。我老婆一个月才给我五百块的零花钱,而且是分五次给的,这钱不可能是我的。我觉得有点奇怪,就算有人掉了钱,怎么可能掉在我衣兜里,还卷的这么结实。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小纸条,让我今晚两点多来这里取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就藏在雷姐家门外的接线盒里。我本来不想来的,但那张纸条上还说,如果我不来取,我儿子会有危险,还把我儿子在哪上幼儿园,叫什么名字都说的清清楚楚。我哪敢不听啊,所以……”
“纸条呢?”孟海洋伸手。
小王低下头:“那人让我看完就把纸条烧掉……”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
“那么,那人让你拿到东西,怎么交给他呢?”我问。
“没有,那人没说。”小王偷眼看我,哀求道,“雷姐,对不起……你就放过我吧……”
“你真的不记得那人什么样子了?”四水不死心。
“我其实根本都没有看到那个人,只感觉到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小王带着哭腔,“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还倒霉!我才倒霉呢好吧!”我实在很气愤。看来,那人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故意安排了这一出戏。估计以后他不会再在这里出现了,也表示,我们的线索又全都断了。
“不过……”小王突然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四水眼睛一亮。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小王眯起眼睛,回忆道,“雷姐,你也知道,因为我们办公室最近在装修,所以暂时搬到了小区门口的一家没有商户租用的底商临时办公。这间底商的大门全是玻璃的,我们的办公桌,正对着小区大门。有一阵子,我曾经有几次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屡次出入小区。”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单独对那人印象那么深刻?”四水问。
“我跟你说了,那人很奇怪的。”小王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迷茫,”第一个奇怪的地方是,我有点搞不清楚ta到底是男是女。起初我以为ta是女的,因为ta的身高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六几所有的样子,走路姿势也像女人。但是后来有一次,我看到了ta穿着一身中性打扮的衣服,根本一点胸都没有……因为ta总是戴着宽边墨镜和帽子,还喜欢把手插在衣兜里,我也看不出来ta的年龄。只凭露出来的脖子和下巴上一点皮肤,感觉大概是三十多岁吧。ta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有一天,我看到ta走路掉了东西。我连忙出去捡起来,是一个手表。我叫了ta半天,ta听见我喊,头也没回,反倒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后来我查了一下,那手表的牌子很有名,特别贵,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如果丢了,怎么可能被人捡到了还不想着拿回去呢?第三个就是,自从那天我喊过ta之后,ta又来过两次,每次都很明显绕着我走。我本来还想着,ta没准是没听见,哪天再来的时候,肯定会来找自己的手表。谁知道,从那之后,ta反倒躲着我走。后来,我留意了一下,看小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搞不好那人是个坏人呢。可是,也没有人来跟我们说过什么,除了雷姐你那天跟我说,你家隔壁邻居家有声音……啊,不会是……”小王好像反应了过来。
“一定是了。”我点点头。
“雷姐,那人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小王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竟然有点兴奋起来。
我敲了敲他的头:“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害怕了!你知道ta让你取的是什么东西吗?是一个针孔摄像机,专门用来监视我的!”
“啊!”小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针孔摄像机……雷姐,你报警了吗?赶快报警吧!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来找我报复吧……”
“不会的。”我拍拍他,“ta针对的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心。不过,那支手表,你得交给我。”
“给你给你!本来我想卖了的,我还问过别人,就算是二手的,也值好几万。但我没敢卖,怕万一人家再找来。我也没舍得上交,就自己偷偷戴了几天……”小王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想了想,又把口袋里的五百块钱并塞给了我,“这钱我也不要了,还是命比较重要……”
四水接过手表:“瑞士名表江诗丹顿,女款机械表,价格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四水又指着真皮表带上的痕迹说:“看表带上的痕迹,戴的时间不短了。手腕很细,女性无疑。”
我拿过来看了看,果然不错。
“一个人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不想着找回来呢?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鬼。”小王忙说,“姐,我这算戴罪立功了吗?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叹了口气:“你走吧。不过,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报警。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我知道,我知道,雷姐谢谢你……”小王连忙开门跑了,留下四水和孟海洋我们三个。
“今天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我们知道那人是个女人了。而且,你家从此以后安全了,她不会再来了。”孟海洋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躲开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会吧。今晚肯定不会有事了,我们凑合在我家睡一会好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我率先走了了卧室:“卧室归我,沙发你俩分吧。”
孟海洋站了起来:“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你们。”
我没吭声,听见孟海洋开门走了,四水送了送他,关门回来:“他走了,我不要睡沙发,我要跟你一起睡卧室!”
还没等我抗议,四水就爬了上来,也不理我,转头就睡着了。
我因为前半夜睡了一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睡不着觉。
一个女人,一个有钱的女人,廋弱,平胸,身高一米六几,三十多岁。这样的女人貌似满大街都是,和我打过交道的,包括五花八门的咨客,也有不少女人符合这些条件。可是,和我有深仇大恨,要置我于死地的,我就实在想不出来了。她并不是每次都晚上进出,才露出了马脚,被小王发现了。其实,我总觉得她并不是特别害怕被发现。也许,她和许多连环杀人犯一样,希望能欣赏到她的猎物那种惊恐的样子,来满足她那变态的心灵需求。
杂七杂八想了很久,迷迷糊糊挨到了天亮。刚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一个电话把我吵起来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