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年的时间,就要决定一生?”菩提手足无措。
“是的。志异师,是没有道德是非观念的。他们所要遵从的,只是自己的心。”
“我的心?”
“不错。你的心,是向往常人的生活,还是始终活得如同一个传奇?”目连将手抚过盛装婴尸的琉璃瓶:“有多少人,在方出生时,便替你死亡。更有一个人,始终替你承受着苦痛。你的心,告诉你,应该怎样选择?”他顿了顿,续道:“不要忙着思考答案。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地问询你的心。”
“我……我应该怎样做?”
“沿着前辈们留下的足迹,去寻找自己的答案罢。御风五尊的虚影与遗迹,也许能给你启示。但——贫僧无法给你任何指点,但一年后,会在此等待你的答案。记住,若你在明年今日之时还未返回,便会被神荼郁垒反噬而亡,双匕回到贫僧处,而下一代志异师也会在同时开始孕育……若你在这一年中死亡……也会有相同的结果。”
“可是——你……在你之前,是谁,在做着你的工作?”菩提问道。曾经,在目连模糊的故事中,他不过是唐时的一名名叫冷朝阳的书生罢了。
“不可说,不可说。”目连摇摇手。
“那么……如你所说,我去寻找他五人留下的遗迹……我是要,一个人上路了么?”
“非也。”目连有些狡黠地一笑:“志异师,向来都是与傀儡师,纠葛在一起的……在志异师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之后,傀儡师,或许亦有奇遇,得以让自己不再陷入沉睡。你……应该与他一起出发。”
“他?可是……他当初为何要离开?为何又有薛柚……”
“这,需要你自己,从他的口中得出答案。”目连的神色又凝重起来。“贫僧忽想起,红鸢与傀儡师的故事来。或许,可与你作个借鉴。”
【红鸢】一
我叫红鸢,红色的红,鸢尾的鸢。
红色的鸢尾,我是没有见过的。我只见过白的鸢尾。那白上点缀着冷色的紫,看起来妖冶如舞女的长裙。
不过对于鸢尾这样的植物,我一向不是太喜欢的。我觉得太轻浮,或者说太廉价,一点姿态都没有。
做人是应当有姿态的。
那一年,我生活在临江城。灯红酒绿的临江城,每天都有太多的新鲜事物。我从来不抵触,也不主动去追寻。
可以说,我是个活得很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