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使劲挥着双臂求救,微胖的身躯夹在窗台显得尤为可笑,因发现了艾丝黛儿的遗物,她被德国人软禁在房间里,此时正频于绝望。
“总不能见死不救。”秋晴咬咬牙,回身对詹妮说道,“你马上给我回去,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詹妮僵在原地,秋晴急得跺了下脚,牵起她往回走。巷口围墙投下一片笔直的阴影,已不见花影连翩,墙根躺着一只被炮声轰晕的公鸡。秋晴心惊胆战地往公馆走去,她曾对瓦妮莎薄弱的立场表示深深的鄙夷,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救人的慈悲欲望。
公馆几乎已经撤空,园里的花儿自开自落,一片狼籍,管家麦卡里正在清除泼溅进户的炮壳铜片,神色安宁得如捡除残花败叶,仿佛已经习惯了战火对公馆的洗礼,日复一日磨练出虔诚而麻木的心态。
秋晴摸到了瓦妮莎所在的房间门口,发觉门已被死死锁上,她返身向麦卡里讨钥匙,不料老管家抛出这么一句话,“那个女人活该,你别多管闲事。”
麦卡里见秋晴凝身不动,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把钥匙,将它扔到了地上。
房门一打开,瓦妮莎抱着秋晴放声大哭,涕泪纵横。秋晴淡淡地说了句,“你快走吧,别再回这里。”
瓦妮莎抹了把泪,“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我一个人无处可去。”
“你走吧,我那……不一定适合你去。”秋晴回绝,她不想暴露安东尼和弗莱的踪迹。
“可我无处可去!”瓦妮莎再次伤感,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摸出那块蓝绸,转而神秘兮兮,“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我想夫人和伯爵一定会喜欢。”
秋晴无心再逗留,眼光飘忽着扫过那块不起眼的薄绸,料子薄得近乎透明,与光线轻触时笼起微茫的光晕,她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之处。瓦妮莎守不住秘密,指着料子对她解释道:“这块料子的经纬交织处……这里织进了一行字母,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艾丝黛儿……”秋晴心思微动。
“对,就是她!”瓦妮莎颇有骄傲的意味,“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夫人差点把这东西当废品扔了,幸好被我发现……上面就是记载了遗产的去向,可惜我看不大懂。”
门外叩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顷刻被撞开了,乔安娜拎了个大包,里面装着她在公馆内搜索到的珍贵首饰和女装,女人的贪欲在撤离前脱了道德束缚的缰绳,任意膨胀扭曲。
乔安娜冲瓦妮莎喊道:“把那件我让你做的晚装给我!”与此同时,乔安娜一眼盯上秋晴,惊诧的同时她恨得咬牙切齿,“你还没死!”
她拔出枪,秋晴眼疾手快掩到沙发后面,子弹飞速地射过,嘭嘭嘭击破了沙发面,乔安娜边开枪边说:“将军护着你,不代表你就受所有人的欢迎,我今天就让你去见上帝,跟那些卑贱的商人们一起去见上帝!”
秋晴靠沙发掩饰,匍匐爬向门口,她只想逃命,没想到乔安娜疾步过来,掀翻挡在面前的沙发,秋晴回首,乔安娜拿枪对准她,殷红唇角抿出一丝邪恶的笑意,“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她扣动扳机,子弹射入秋晴的胸口。秋晴抽搐了下,血迅速洇出衣裳,剧烈的疼痛仿佛使灵魂剥离了身体,她软绵绵地躺着,头顶的天花板逐渐扭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