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他的声音有些发哑,但听上去,还真的有些熟悉。
“你没有帮忙,我只是问了我最后的请求,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你却没帮我……”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子拽着我的衣服一把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然后迅速伸手拿出了我口袋中的一张纸……
不……那不是一张纸,是一张被叠起很多次的照片,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褶皱。
他把照片的正面冲着我的脸,让我在这个距离下看清这张照片到底是谁……
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出现在照片中,我记得这张照片,我想起来了……这个中年人是那个冒牌的阿普杜勒。那这个照片中的人就是他的儿子……
“杀了他!杀了阿尔祖——!”他突然面目狰狞的尖叫道。
如同一下重敲在心脏上的钟声,让我的意识瞬间回到了现实……
“咳……咳……”迅速的深吸气让我的的嗓子里灌满了战场上空气中飘散的沙子。
坦克径直向我开来,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它就已经和我只相隔一人远了……
“啊——”我大叫着缩成一团,希望坦克的履带不会把我压成肉酱。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耳膜无法承受的悦耳引擎声,那辆钢铁怪物径直在我身边压了过来……周围来自破碎房体的水泥碎渣陆续被两条看似坚不可摧的两条履带碾成粉末。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紧紧的缩成一团,不敢动弹。我的大脑此时就像是一台时光放映机一样,开始回放以前我经历过的一些令我开心过的事。我没有亲人,但我还对着很多事情保留着一丝牵挂,因此不能放弃我的国家,放弃我的世界。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意外的,坦克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原地,两条履带和被碾成粉末的水泥渣恰好的封住了我四面能从坦克下面爬出去的出口……
“轰——”的一声能致聋的炮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剧烈的耳鸣再次填充了我所有的听觉……
“妈的……啊——”我捂着我的双耳,耳朵里像是塞进去了一窝虫子,感觉还“钻”进了脑子里,疼痛让我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胸前和坦克底部的距离只有可以呼吸的空间,如果坦克稍微转头或者加速起步,我十有八九会被碾成一滩血肉模糊的人泥。
我迅速的四处转着脑袋,看着四周是否有能钻出坦克“封锁”的缺口。
我一回头,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我吓得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我的头盔也撞在了坦克上……这一下撞得不轻,强烈的震动让我的大脑像耳朵一样开始出现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一具自由战士近卫队队员的尸体姿势奇怪的趴在我的身旁,他死了,却瞪着双眼,张大了嘴。仔细看去,他的眼睛,鼻孔,嘴和耳朵里都在淌出鲜血,甚至一只眼睛快被挤掉了出来……
他的下半身早已被坦克的履带压在身下,像是一张纸一样。巨大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腿上和后背上。他的内脏惊悚的破体而出,不是受伤,是被重量压得生生从身体旁边挤出了数个巨大的血洞。下一秒,刚被压碎开的内脏伴随着那具尸体的血液一同从那些令人作呕的血洞里淌了出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