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

消防斧被击飞，营养仓也破掉。

苍白的大脑组织重重坠到了地上。营养液迅速蒸发，大脑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空气中似乎响起无形的哀鸣。

雷烈惊恐分神之际，欧阳霜和身扑到他怀里，一沾即离。

一枚尖利银簪自他眼瞳刺入，直贯入脑。

雷烈抓住欧阳霜的肩头，一把摔到墙上。

欧阳霜一边呕血一边笑，面容惨白，神情却是得意的。

“你为什么不开枪？怕杀了这颗心？”

“我知道地哦，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她们当年可没有死。”

血水自雷烈左眼流下，他却并未在意，只是看着她。

“你想要知道？那就把你的核给我，还有你的真血。”

“茗风，动手。”欧阳霜蓦地急声下令。

雷烈神情一凛，再望向她时眼神变得奇异。

“好的，雪小姐。”

欧阳茗风温和含笑地声音一如以往。

欧阳霜心头微松，继而后颈一痛，然后眼前渐渐黑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出来，真是……那个家伙，竟然敢背叛……】

失去意识前，她以最后地力气恨恨瞪向视线中模糊的身影。

……

——————

“雷烈哥，好久不见。”

“我是霖。”

摘下增加成熟度的金丝边眼镜，欧阳茗风万事不挂心的面孔上是平日里见不到的严肃神情。

“当年念姐出事后不久，孤儿院便倒闭。院长妈妈也去世了。”

“安葬完院长妈妈后，我打听到念姐是在这里出的事。就想办法混入。后来得知是欧阳家的产业。”

“机缘巧合，我成了欧阳家主的养子，负责照顾欧阳霜。”

“前两年，终于知道……”

按着眉心，欧阳茗风声音微哑，竟无法说完后续的话。

雷烈轻声代答，“终于知道阿念的心脏被摘除，然后安在了欧阳霜身上。”

他信手拔出眼中银簪，晶血横流，声音却极平静。

欧阳茗风撕下衬衣下摆，欲待为他包扎，“雷烈哥，你的伤。”

“不用。”

雷烈面上的疲倦似乎更重了，半跪在地，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已干瘪的大脑组织，放回营养仓内。

被切开的身躯，全放回一起。

轻抚着营养仓壁，雷烈的眼中闪着光。

只是那些器官已彻底失去活性，渐渐散发出腐败的臭味。

雷烈眼底最后一丝隐晦的光芒终于熄灭。

自指尖开始，暗黄的锈痕爬上他整个身体，逐寸将他化为金属机械。

雷烈毫不在意，只艰难捧起叶念苍白的脸，将头靠在她面颊旁。

漆黑长发如水藻般垂落。

“阿念，我去看了院长妈妈，还有你的衣冠冢。院长妈妈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

“不要担心，不要怕，我会保护你，这次一定好好保护你。”

寂静中，他如孩子般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欧阳茗风侧过脸，眼泪扑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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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阿念的死，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也不知道。”

“只是，犯下的错无法弥补。”

……

“核与真血就给她吧。”

“我看得出，你很在意她。”

“你放下她时，很小心。”

……

“你走吧。”

“这里即将爆炸。”

“无论怎样，要珍惜手中的幸福。”

……

“霖，见到你很高兴。阿念也一定……很开心……”

……

——————

当南宫笑匆匆赶到第一医院时，建筑物已化为火场。

他对南宫小玉恨得牙痒痒地，在心中对某个小人儿进行吊打。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来得这么迟？

……

突然迸发地连环爆炸让南宫笑连连暴退，咳嗽着转过脸，逆光的方向瞥见一个有些熟悉地背影。

“欧阳茗风！”

被他搭着肩膀的人转过头来，却是张陌生的男子面孔，肤色有些发黄，眉眼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