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百素问走出验尸房，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接待室。

百里奚倒了杯热水递给孟绮，“我知道您现在很伤心，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您一下，这也是为了能尽快抓到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希望您能理解。”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只要是能抓住凶手，我什么都可以帮忙。”孟绮擦着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

“关于您儿子身上的伤。法医在解剖时，发现他身上有许多被殴打的伤痕，我怀疑Andy曾长期遭受虐待。”

听到百里奚的话，孟绮低下头，咬着下唇，接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

“您的意思是，这些伤是您遭成的？”

“是。”

“也就是说，是您一直在虐待Andy？”

“……是。您可以在LVPD中查到我的案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失去了Andy的监护权。”说这话时孟绮的眼中噙着泪水，不知是伤心还是悔恨。

“是吗？既然这样，卓一凡与您离婚，带着儿子回国，Andy就不会再遭受虐待，可是为什么法医还会在他的身上发现和以前一样的伤痕？而且这些伤痕是不到一星期前留下的。有一些更是在他死亡当天留下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我不知道……”孟绮的头更低了，低得仿佛鼻尖可以碰到胸口。

“真的不知道吗？Andy正是因为这些虐待才会死去！Andy极有可能是为了逃避这些殴打，惊慌失措下从高处跌落摔死，又或者是这些暴力升级，殴打已经不能满足，而直接将Andy推下去！难道你不想找出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吗？你就这样忍心让你儿子被人打死？！还是说，你在害怕？”百里奚突得提高嗓音，一双眼睛直视着孟绮。

“……不、不是的。是我……”孟绮摇着头痛哭着。

“孟绮，请你抬起头，直视着我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虐待殴打Andy。”百里奚起身用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抬起头来，孟绮，抬起头来！”

感觉到百里奚的压迫，孟绮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百里奚再次开口，“看着我的眼睛。”

有一丝迟疑，但最终孟绮还是看向百里奚的眼睛，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说是你虐待殴打Andy，打断他的肋骨，用烟烫他的手腕。”百里奚并没有丝毫的同情，语气冻冷。

“是……是我……Oh，No！”孟绮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说不出口吗？因为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百里奚淡淡得说道。

“是，不是我，我是那么得爱Andy，他像天使一样，他是我的全部，我根本不可能伤害他！是……”孟绮的嘴唇连同着身体一起颤抖着，“是……是卓一凡！”接着孟绮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百里奚不语，只是坐在对面静静得看着她哭泣，她的肩膀上下抽动，哭得不是很大声却比刚才更让人心痛，这是一个母亲包含自责与悔疚的泪水。

终于孟绮停止了哭泣，她擦着眼泪说：“对不起，我……”

“没关系，现在您可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吗？”百里奚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嗯。”孟绮点点头，“我们全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移民到LasVegas，我父亲自己开了家诊所，在当地小有名气，给很多名流做，呃，Privatedoctors，日子过得不错。卓一凡的，呃，MasterTrainer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就把他介绍到爸爸的诊所当实习医生，我是这样和他认识的。再后来，我们就相爱了，然后结婚，接着生下了Andy。开始的时候很好，卓一凡很有天分，而且很聪明，很快得到爸爸的器重，通过我爸爸的关系进入了LasVegas的大医院，成为心脏外科的医师。那时候，他很疼爱Andy，我们生活得很幸福。但在Andy三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孟绮用颤抖的手拿起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光，接着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接着再吐出，这似乎给了她力量，她接着说道，“当时Andy从公园的滑梯上摔了下来，受了重伤，卓一凡抱着他去医院，可是Andy出院之后，一切都变了。卓一凡开始讨厌Andy，不陪他玩，不陪他说话，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声训斥他，后来开始动手打他。再后来就变成没有任何理由得打Andy，而且越打越狠，甚至用棒球棒打他！我揽也揽不住，后来演变成连我也一起打。每天我和Andy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不，我不能报警。因为那时候我爸爸的诊所遇到了麻烦，信誉受损，而且卓一凡有着可以挽救诊所的力量，卓一凡说如果我离婚或是控诉的话，他就让爸爸的诊所关门。以他的，呃，influence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不能离婚，只能忍受着他的暴力。我每天小心得隐藏着伤痕，强装欢笑得上班，然后回家，搂着Andy，提心吊胆得过日子。”说着孟绮的眼中流出了眼泪，“后来虽然卓一凡帮爸爸挽救了诊所，但生意已经大不如前，爸爸不甘心，想要回到以前的样子，这就需要借助卓一凡的力量，所以为了爸爸，我不能卓一凡离婚。但是有一天，爸爸突然因为心脏病发作去世了，我收拾爸爸的遗物时，发现了他给我的信，信上爸爸说他知道卓一凡对我和Andy所做的一切，他说只要有他在，我就不能和卓一凡离婚，他不能让我再为了他受苦，为了……为了让我和卓一凡离婚……爸爸……爸爸他是自杀的！”孟绮再次痛哭起来，“看到了爸爸的信，我决定和卓一凡离婚，于是就举报了Andy被虐待的事情。想就此甩掉卓一凡。可是卓一凡却对我说，他知道我爸爸的死因，如果我不向儿童机构承认是我虐待Andy的话，他就说出我爸爸的真正死因，这样我们就一分保险金也拿不到。如果我承认是我虐待Andy的话，他就会顺利得和我离婚，而且也会担保我们可以拿到爸爸的保险金。因为诊所经营不善，家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钱，而且还有负债，我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大学，妈妈的身体不好，爸爸的死已经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了，所以我们急需要那笔钱。因此我只能答应卓一凡的提议，替他顶替虐待Andy的罪名。”说着孟绮捂着脸再次失声痛哭起来，“Sorry，I’mSoSorry！I“mNotAGoodMother，IKilledAndy，IKilledHim……”

百里奚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但你是一个好女儿。”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