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劝说不就，又不敢惹恼了这尊大佛，只好跟在一旁。门口立着一身白衣，她的脸色刹那间转成煞白，哆嗦道：“九、九爷……”

白衣身影停滞半刻，好似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飘飘地从他们旁边经过。

老鸨本以为会被挨骂，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不曾想会是这般转折，顿时让她松了口气。

他说了袖手旁观，便果真袖手旁观。

夜寄北并没有期许他做什么，毕竟很多时候只有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他趁着拈花客没个注意，狠狠往他的手背咬了一口。

拈花客如同碰到烫手的山芋，下意识地将手松开，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与此同时，扬袖拔剑而出。眼看剑就要落在那雪白的颈间，又生生被一柄折扇接住。

拈花客看向持扇的白鹤九，冷着脸不悦道：“你是何人？”

老鸨急忙圆场道：“花爷，这就是九爷。”

“九爷？”拈花客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质不俗的年轻男子，向夜寄北看去，问他：“这是你的人？”

白鹤九道：“是的。”

拈花客看出他是个棘手的人物，没打算再多加纠缠，只道：“我们红尘散客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既然是你的人，那便好生教好，别放出来乱咬人。”

他说着收剑入鞘，甩袖进了青楼。

看着拈花客和老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白鹤九向夜寄北走去，刚走到身旁，还未开口询问，夜寄北沉默地将头别向另一边。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一个人默默地朝着一个方向直走。才走了两步不到，白鹤九提醒道：“走错方向了。”

倔强的少年背影一滞，闷闷道：“你说往哪里走？”

“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月色散发出淡淡的清辉，染了全身。

白鹤九回过头，折扇合在手心，无奈一笑，问道：“叫声九哥哥便这么难么？”

夜寄北抿着嘴唇，不作言语。白鹤九似也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不再追问。

良久，走了一程，夜寄北忽地问道：“小倌儿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很小，刚好被白鹤九听进了耳朵里。

白鹤九脸一沉：“是谁与你这么说的？”

“刚……刚才那个人，他叫我小倌儿……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寄北一紧张，说起话来就抖个不停。

白鹤九的目光逼视着他的脸，很认真地说道：“莫听旁人的话，你便是你，哪里有这么多叫法。你的名字？”

“夜寄北。”

“你只要记好了，你叫做夜寄北。无论谁问起你，你就说你叫夜寄北。懂了么？”

“嗯。”

他这么说话时像极了师父，夜寄北虽一时恍惚，倒也听话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