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腊月就是年,从初一日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推开房门,晨曦惊呼道,“瑞雪兆丰年!”心里的兴奋和惊喜让他忍不住去拉着智岚去雪地里走走。智岚劝他不住,只好笑着由他。
晨曦为智岚披好大氅,戴好帽子,自己也佩戴完毕,兴冲冲的拉着她跑向院子,“你慢点!”智岚宠溺的嘱咐道。
晨曦牵着智岚的手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智岚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晨曦稳稳地扶住了她,深情对望,两个人同时笑了。回头看来时的路,留下了两排整齐的脚印...
晨曦低下头,撮了一捧雪,扬在天上,雪纷纷落下,智岚忙低头缩了脖子,晨曦见状,又低头捏了一捏雪,调皮的扔在智岚刚探出的脖颈里,智岚‘啊’的一声,薄嗔道,“坏人!”
晨曦嘻嘻笑着逃离她的身边,“坏人,不许跑。”
这个院子里一片欢乐的笑声...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踩雪的声音,陆宁儿自顾走着,脚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陆宁儿脸埋在雪里,她没有起来,整个人就这样趴在雪地里,脸贴着冰凉的雪,一动不动。
身后一人忙赶了上来,扶起了陆宁儿,一脸的惊骇,一边替她扑掉脸上,身上的雪,一边急切地问道,“小姐摔伤了没有?”
是刘婶,刘婶是自己的奶娘,随自己从云南一起来的京城。
“不碍事。”陆宁儿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刘婶不放心,仍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宁儿全身上下。
腊月的京城,是一年里最冷的。可她觉得自己就是需要这样的冷,只有这样的冷才能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刚才被埋在雪里的那刻,倒是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站了这么久,回吧。”
陆宁儿点了点头,转过身,看见来时深一脚浅一脚的那串脚印,心里一片苦涩。
刘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搀扶着宁儿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回到屋里,刘婶帮宁儿解下披风挂好,屋里生着火,很是暖好,陆宁儿摘下帽子,放在火旁熏着。刘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陆宁儿,陆宁儿接在手里,望着炭火出了神,刘婶站在那里,陆宁儿侧头看了看刘婶,问道,“刘婶有事?”
“小姐,今儿是初一了,不回云南和老爷夫人一起过年吗?”
陆宁儿抚上额头,手指停留在疤痕处,道,“不回了。”
陆宁儿的脸被烤的通红,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刘婶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静默了下来。
陆宁儿苦笑了一下,“刘婶,我没事。”说完低头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看着会担心的。”
第二天下了早朝,穆晨曦按时来到御书房为顺治讲学。
晨曦随着吴良辅进了御书房,待双方先后行过君臣礼和师生礼后,顺治兴冲冲的说道,“穆师傅,朕刚才亲笔写了一个‘福’送给你,朕祝穆师傅多福多寿。”
晨曦忙上前双手恭捧‘福’字,叩首谢恩。
“今天穆师傅讲什么?”
“应雪景,今天讲‘法喇’。”
顺治饶有兴致的问道,“何为‘法喇’?”
“似榻无足,似车无轮,冬日御之。亦有施毡幄及狍皮围者,系足疾行,可及奔马。”
“这么有趣,哪里可见?”
“在额穆索察玛部每年十一月之时都会在珠尔多河举行‘法喇’礼,算起来,今年也才过不久,驾使狗,其狗皆肥壮而驯,有头狗而数狗驾之。使鹿部更在使犬部之外,而使犬部亦能使鹿。马鹿大个头鹿,复非常鹿,其形高大如马,额穆索以北多使此鹿,可以驮重致远。”
顺治听完后,连声惊叹,“真是有趣的很。”他笑容未散,脸色又转黯然,“可惜啊,不能亲身试试。”
晨曦默了半晌,说道,“微臣在像皇上这般年纪时,按照书中记载亲身制作过法喇。”
顺治兴致又起,问道,“穆师傅可成功了?”
晨曦笑着摇摇头,“直到有一年微臣见识了真正的法喇,才知道当时自己的手艺有多么拙劣。”
顺治颇感失望。
“微臣记得那时惊其妙绝,回到家里又重新制作了一次,虽然成功了,可玩了一段时间觉得法喇更适用辎重,若是娱乐而论,显得有些笨重,微臣就揣摩着可以改进一下,能加速又能自控,更加灵巧,才适用于玩乐。”
“朕相信穆师傅一定成功了。”顺治满心期待。
晨曦笑道,“这次微臣自个儿也很满意。”
顺治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仰着头看着晨曦,眼里充满了期盼,道,“穆师傅可以带来给朕看看吗?”
晨曦暖声回道,“下次上课时给皇上带来。”
顺治心中欣喜,拊掌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