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四年,郑亲王济尔哈朗因建筑府邸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罢免辅政职权。
早晨,十一公主来给太妃请安,见母亲眉宇间泛着一丝愁态,开口询问道,“额娘为何愁眉不展的?”
太妃见她问起,将屋内的侍女尽遣了出去,拉住女儿的手,“都思葛尔济农之子葛尔玛索诺木你觉得怎样?”
十一公主愣了一会才回道,“不觉得怎样。”
“那兵部尚书之子哈尚呢?郡王阿达礼?贝子屯齐?再或者靖边将军智昆也行...”
十一公主只好叫停太妃,柔声道,“额娘,你今天怎么了?”见母妃一脸的愁容,“以前还总是劝说女儿要嫁给满人,怎么现在连智太师家的智将军也算了进来?难不成真的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郑亲王昨天在朝堂上被革了职。”太妃叹道。
十一公主不解的问道,“额娘,前朝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太妃长叹一声,“你皇阿玛驾崩之后,皇叔父摄政王当时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另一个是你的哥哥肃亲王豪格,皇叔父摄政王有两白旗在手,又有英亲王阿济格和豫亲王多铎支持,而豪格有两黄旗大臣拥戴,双方势均力敌,这个时候郑亲王的倾向对格局的走向非常重要,可是郑亲王在最初的中立之后却站到了豪格这边,双方剑拔弩张,委决不下,皇叔父摄政王碍于当时他自立的条件还不成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提出由福临继承大统,由他和郑亲王共同辅政,如今皇叔父摄政王功业日盛,权势遮天,难免没有取而代之之心,郑亲王当日之过如今也遭到了清算,而我们素日又与郑亲王交好,倘若不提早绸缪,他日若皇叔父摄政王真的取而代之,我们必然会遭到牵连。”
十一公主向前抱住太妃,安慰道,“额娘不会的。”
“皇叔父摄政王近年来与李氏朝鲜往来频繁,你的年龄又相当,他不会顾念你我骨肉亲情,若把你远嫁朝鲜……趁着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额娘要早为你打算才好。”
“额娘,您别着急,前些日子皇太后不是为皇上选了卓里克图亲王家的孟古青格格为皇后吗?有博尔济吉特氏在背后支持,您还担心什么?”
太妃脸上愁态有所缓解,“不错,科尔沁部有博尔济吉特氏,察哈尔部有你哥哥阿布奈。”
“额娘---”
心情平复下来的太妃向怀里的人问道,“以前提到为你找额驸,你侃侃而谈,如今怎么半点兴致也没有了?”
十一公主红霞袭面,“哪有。”
四目相对,“是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
十一公主低着头不吭声。
“真的有了?”
见十一公主迟疑的样子,“你是大清嫡公主,多少人尚之不得的荣耀,哪怕他有了妻室,只要你中意,也没有不让出嫡位的道理。”
十一公主脑里回荡着母妃的话,权利凌驭下的婚姻,又有多少无奈呢?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自己又和智太师有何区别呢?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没有,额娘。”
……………
入了五月不久,穆府迎来喜讯,长姐晨沐诞下双生子,穆程手里掐着晨沐的手信,脸上满是喜悦,“你长姐上次省亲回来时,你才这么高。”穆程在胸前比划着高度,“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爹,我与长姐多年未见,不如趁着家里喜事,孩儿去趟淄川,拜访姐夫一家可好?”
穆程点了点头,“也好,冯家璧合联珠,德门生辉,理应前去祝贺。”
…………..
第二日,晨曦下了朝向翰林院掌院学士告假,他在翰林院本也无实职,所以准假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回家的路上,富贵见前行的路被围观的人群堵住,勒停了马车,晨曦问道,“怎么了?”
“少爷,前面围了好多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晨曦挑开帘子,向人群里张望。
“少爷,要绕路走吗?”
晨曦跳下马车,吩咐道,“你在这里等我。”
晨曦向着人群走去,他本不是好事之人,只不过刚才在马车上看到了让他无法视而不见的身影。
“你不能走!”说话的男人四十几岁年龄,身材微胖,竖起的眉毛下,两眼瞪的溜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被钳住手臂的女子脸色苍白,清瘦,面露愠色。
“你是什么牙人?哪有你这么估价的,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那男人不屈不挠,任女人如何奋力挣脱,仍不肯松手。
“我是牙人,自然会对估价结果负责,你若觉得不公,可去官府上诉就是,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一个女子耍起了无赖,是何用意?”那女子怒斥道。
“你这是心存偏见,才将给我的财产压的这样低。”那男人恨恨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