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微微一笑。

进了享殿，晨曦解下披风挂在了墙上。

晨曦去公主灵位前燃上三根香，又像往常一样讲起了京城最近的趣闻，布布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倾听。

等晨曦讲完了，布布递上正好可以入口的热茶，“你每次讲的都是民间事，从没听你说过朝堂上的事。”

晨曦含笑回道，“你家这位公主何时关心过国家大事了？”

布布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只有你最懂她的表情。

“天要冷了，我下次来给你捎些木炭，你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布布回道，“这屋里都快被你和太妃送的东西填满了，木炭你也别送了，到时候，宫里会有人送来的，你别操心了。”

“你可不要指望宫里那些大忙人，他们做事太拖沓。”

布布噗嗤笑出声，“你可真会埋汰人。”

“要是没事我就回了。”晨曦说完过去取披风。

布布迟疑后，“你若不忙，再多坐一会儿吧。”

晨曦转过头，询问道，“怎么了？”

“想和你聊聊公主。”

晨曦将披风复挂到墙上，回到布布身前，心里已不再平静，“好。”

“你为什么不问我公主的事？”

“不敢问。”晨曦低沉的声音连自己都很难听的清楚。

“公主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现在这般待她，一定很开心的。”

晨曦看着布布有点心痛的说道，“可她是因我而死的，我曾对她说把她当朋友，会去草原看她，我都没有做到，而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狠心的把她推了出去，她还那么年轻，她本来可以有美好的未来，是我，都是我，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未来，还毁了她的生命。”

布布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不敢问你，那段艰难的时光她是怎样渡过的？”晨曦哀伤的看着布布。

回忆起那段时光，布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刀子绞一样的疼痛。

晨曦看见布布眼里的悲伤，对公主的灵位痛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雅。”

布布心里一怔，“你知道公主的乳名叫阿雅？”

晨曦点了点头，缓缓地从胸口拿出那条绢帕。

布布拿起绢帕，手指接触之处是那样的沁凉，“曦雅。”布布含笑道，“她绣的？”晨曦点头，“还没有绣完，竟是连我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间绣的？”眼里已经溢满了眼泪，一如晨曦的心在滴血一样。

晨曦无力的跪在阿雅的灵位前，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愧疚，“对不起，阿雅，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应该早向你坦白一切的。”

布布没有意识到晨曦的坦白是指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你的坚持，你的付出，现在发现竟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后悔了吗？你恨死我了吧？是不是遇见我这一生都太不值得了？”

“你说什么？”布布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对不起。”晨曦痛苦道，“我也是女儿家。”

布布呆住了，实在没有思想准备接受这个突然的真相。布布细看晨曦的脸，那么的细腻光滑，这个年龄，一根胡须也没有，怎么也不像一个男人呀？怎么以前就没有注意到呢？

“可是你….”布布想说你又怎么会娶了智太师家的小姐，后来顿住了，再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布布看着公主的灵位苦笑。

“希望来生你能找到真正只爱你的，能守护在你身边的不让你受伤的那样的人。”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布布冷冷的问晨曦，“你若是个男儿身，不是就能接受公主了吗？”

晨曦尽管内疚，还是鼓起了勇气，“不是的，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公主放在爱人的位置，无关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布布气的眼泪直掉，“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一点也不懂事，公主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违心一次，说一些她想听的话吗？”

晨曦呆在原地，“我不想骗她了，我若当初向她坦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你确定吗？你又不是她？”布布恨恨而道。

晨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

这一举动更是让布布火冒三丈，吼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如果当初你坦白了身份，还是这样的结局呢？你就心安理得了吗？”

“我没有！”晨曦反驳道，“我只是想…也许她不用为我那样执着了…”

“你住口吧！”布布不想再听下去，“你根本配不上公主，你一点也不懂她！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不要来了！这样的话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布布心如死灰，擦过晨曦的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晨曦站在那，早已泪流满面，“真的很对不起，阿雅。”晨曦几乎是哭着说着这话。